汪江玥忙给他倒茶。

王仁说：“小汪，冰棍呢咱别卖了，怪不好看的。明天回来班吧。”

汪江玥说：“王主任，咱们的工作量不饱和，我看我还是不凑热闹了，把岗位留给别人好了。”

王仁说：“这你可要听我的话，班还是好一些，这可是我专门为你一个人安排的。”

汪江玥说：“我考虑考虑吧。”

王仁见汪江玥说要考虑，从沙发了站起来说：“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人家可是挤破了头想着要班呢。这样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我也不打扰了，明天按时班。”

汪江玥没有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夫妻俩将王仁送到楼下。他住在院子后面的单元楼里。

回到家，李小山说：“没想到，你架子倒不小，连主任都亲自门来请你了。”他看起来特别高兴，抱起女儿在空转了好几个大圈，孩子“咯咯”地笑个不停。

汪江玥说：“你不要高兴太早，我可没说同意回来班了。”

李小山抱着孩子转的手一下子停住了，那动作有点象孙悟空定住了摘皤桃的仙女：“怎么，前段时间你不是还找领导闹着要求班的吗？现如今领导都亲自登门了，你反而不了？”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一只小小的冰棍竟然还有这样大的商机。如今不同了，从这小小的不起眼的冰棍，我看到的是利润。”

李小山将孩子往床一放，一头倒在床：“我看你是邪了。我不相信，这一个东北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说着，他抱着女儿出了门。汪江玥知道，他一定去找王霞去了。

一杯水功夫，李小山抱着女儿回来了，女儿在他怀里已经睡着了。

“怎么，找你的相好去做工作去了？”

见汪江玥在和自己开玩笑，李小山不高兴地说：“什么相好的，你可快别埋汰我了。”

汪江玥冷笑一声：“还不承认，连人家的东北话都学会了。也不知道你们跳舞的时候，你还和她学了些什么。’

李小山一边替女儿脱衣，一边说：“时代不同了，女人现在竟然坐了天下。”

两个人洗洗涮涮，躺在床。李小山来搂汪江玥，一双手不安分地在她胸揉。汪江玥拿开他的手说：“人家都累死了，你还有这心思。”

李小山说：“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我是你男人，你为我服务也是你的义务。再说了，自从你迷了卖冰棍，我们多长时间没有那个了。你总不能剥夺了我的基本权利吧。”

“那肯定不会，只是你还是忍两天吧，今天我实在是太累了。”说着，翻过身去，给了丈夫一个后背。

{}无弹窗

汪江玥被他的滑稽样给逗笑了：“你，一觉都能睡到世纪前的人，还能靠得住？”

李小山见她一副轻视的样子，有点恼了：“你这是瞧不起你男人啊，再怎么着，我也是个男人，堂堂正正的男人。”

汪江玥见他真有点生气了，口气软了下来：“好了，你有心行，不过，我这会去看看王霞是不是在卖冰棍。”

正是午饭时间，院子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去食堂买饭的人。他们单位有自办的食堂，食堂里有二十多人，有特级厨师，也有打杂的。食堂的饭菜质量当属乘，城里一些大饭店的饭菜质量强多了。单位的级主管部门在省城，来检查工作的时候，都是在食堂的小饭桌里招待。为了将小饭桌办的有模有样，食堂里还专门安排了两个漂亮女孩子作服务员。李小山不主张去食堂买的吃，开销太大。偶尔，他们听说食堂有特色菜，也会大方一回。如粉蒸肉、羊肉泡馍之类的特色饭菜。

汪江玥和同事们一边打招呼，一边往单位大门口走。单位只有一个大门，门外是一条通往城里的水泥路。大门口，有些单职工端着饭碗正在吃饭，蹲着的，坐着的，站着的，什么样的都有。门口有一个理发店，是一个聋哑子弟开的，收费特便宜。理发店里的收录机着正在播放着“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的童谣，声音粗犷，给那些吃饭的人也带了些节奏感。

门口外，一个高个子的女子站在那里，旁边放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放着一个泡沫做的箱子。那女人喊着标准的东北普通话：“冰棍，卖冰棍。”汪江玥打眼认出了，她不是别人，正是王霞，名牌大学的毕业生。

王霞是东北海拉尔人，一米七的个子，长着一张长方脸，双眼皮，说话声音哄亮。她看起来同龄的人显得老相，性格特别泼辣。她身穿着短袖，里面套了一件长衫，脚竟然穿着一双凉鞋。她是一个不修边副的人。

汪江玥走到跟前：“王霞，你什么时候干起了这个？”

王霞笑笑：“我们实验室裁员，象我这种没有关系又是外来人口的，自然首当其冲。不过，这天下哪能把人饿死。我总得干点事啊？”

汪江玥说：“干事也不能干这个啊，你可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王霞收敛了笑容：“说实话，这要是让我父母知道了，还不得气死。不过，这世，只要是靠自己劳动吃饭，都不丢人。”

汪江玥拍了拍了她的肩膀，鼓励她：“我现在也着急着班，根本没有我的岗位。不如，我也和你一起干这个得了。”

“你可别的，你有当领导的爸，还有你老公，哪能和我一样干这个。”

“给我拿两根冰棍，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说。”拿着买的冰棍，汪江玥回到了家。

她一边将一根冰棍递给李小山，剥开手冰棍的包装纸，将白白透亮的冰棍塞到女儿嘴里。一边对正在做饭的李小山说：“不如，我也和王霞一样，去卖冰棍得了。”

李小山立即停下正在剥冰棍纸的手：“你疯了，你爸可是单位的层干部，还有我，在政治处做政工工作。”

汪江玥老大不乐意：“这又怎么了，你们是你们，我是我。”

李小山说：“这可不行，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汪江玥脸一板：“你的意思是王霞卖冰棍不要脸了？”

李小山忙陪着笑脸：“我不是这意思，不过，卖冰棍也太没有档次了，你别忘了，你还是咱们系统有名的才女。让级主管部门知道了，还不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