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林府的影栖小院,林惜谣离开牧亦游居住的院落,此时正在一页一页地细细翻看着牧亦游带来的情报。
林惜谣黛眉轻蹙,越看那情报,心里的怒气越炽,但是那面容上却是波澜不惊,看到最后一张,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一沓情报全部扔在地上。
林惜谣揉着额角,声音冰冷的道:“这就是现在的新衍朝堂?新仁帝就看着这党政冲突,就看着朝纲军纪败坏,贪吏横行?我看他倒不是年纪大了,而是糊涂了……就算是要培养儿子,他竟然要整个新衍帝国陪葬不成?难道他没有看到启云帝国的强大吗?!他就那么甘心,屈居人下?!”
“咳!咳!咳!姑娘,当今圣上并不是马上皇帝,他虽然有着新衍帝国人民骨子里的热血,但是并不代表,他的心也像原先一样那么纯净了。这,乱花渐欲尚且迷人眼目,更何况这纸醉金迷的生活,至高无上的王权?”梦珞在一趟小心翼翼的劝着自家姑娘,今天她们这对话只要传出去,明天就会被在午门问罪。谁知道这里有没有别人埋的钉子,小心些总没有错。
“罢了,他的那些皇子们。你记得把他们的资料详详细细地给我整理来,若是他们是在不堪,就把公主们的资料整理来。把这件事交给弦乐,你一走我身边就没有直接伺候的人了,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可记住了?”林惜谣冷笑,本以为先前的资料足够多了,但是没有想到……还是要将埋在帝都的信息网给用起来了。只不过这样一来,跟着自己的兄弟们多多少的就会遇到危险了……
正沉吟间,只见苏潋滟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地瘫在椅子上,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连呼哧带喘地道:“我那老父呼呼……让呼呼……让我呼呼……我告诉你呼呼……”
“停!把茶水喝了,气理顺了再说……”林惜谣难得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她对苏潋滟真的是没有办法,她总是能轻易地挑起她的情绪波动,让她变得和她一样大大咧咧起来。
苏潋滟果然不说话了,把茶喝下后,压了压喘息之后道:“我那老父让我告诉你,明天一定要小心些。他那样的官场老油条都让你小心些,明天必是凶险万分,你还要去吗?要不你称病吧。”
“胡闹,我称病?他要是见不到那个略施小计,就破了真假诉状一案的林惜谣,怎么能够安心?再说了,六年的时间不短了,已经长到会让某些东西磨灭在骨子里。有一个人我也必须见见了,他不是嫌弃当初的龄王妃不足以他并肩吗?那好,这次的进宫面圣,我就让他看看能与她并肩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沙场罂粟……也只能是他心中幻想出来的……一颗朱砂痣罢了。”林惜谣面色虽然沉静,但是那双向来睿智的双眸中却是染上了点点的冰寒。他们之间的仇恨,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明白的?
苏潋滟感受到林惜谣身边散发的阵阵冰寒之气,不仅没有感受到冷,反而感到心脏阵阵收缩,痛得厉害。不由得站起身来抱住她那虽然修长了些,但是更显单薄的身子,一点点的融化她周身的寒冰。谁都不知道,六年之前的她,是多么的天真灿漫。可是,再看看现在的她,有的时候她就能感受到,她是来自地狱的复仇者,她真的为她心疼,恨一个人太累了。与其让她这样不快乐的生活着,还不如当初就痛痛快快的死去……
林惜谣被苏潋滟抱在怀里,轻轻地嗅闻她身上香甜的莲香,竟然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伸出手臂来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示意自己已经没有事了。苏潋滟这才放开她,笑吟吟地道:“现在天晚了,早些休息吧,改天有时间,我为你摆一席接风宴,你可要来哦。”
“好,我是必到的。”林惜谣站起身来,莞尔一笑,她总是有办法,能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恢复。
“那好,别出来了,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苏潋滟调笑一句,转身就要走。
林惜谣一把将她的衣袖拉住,从梦珞手中拿过一封信来塞在她的手里,附耳低语道:“回去告诉苏大人,切莫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