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谣开始是在被子中是辗转难眠,明天可是一场硬仗啊,稍有不慎就会生命危险。可是自己还要撑过去,那毕竟是自己……还活着的唯一凭证……想着想着,伴着甜香竟是就这么沉沉睡去了,竟是一夜好梦,没有被噩梦缠身。
翌日,梳洗整齐的林惜谣,接了圣谕,别了牧亦游。跟着林恒的官轿,走向那象征着至高王权的帝都宫城。
进了皇城的大门,林恒直接向着大明宫朝云殿准备上早朝,林惜谣则是被引到偏殿等着召见。林惜谣坐在偏殿的绣墩上,则是心潮起伏,六年前,自己也曾来到过这皇宫,不过那时,这里带给她的是满满的屈辱。而今,故地重游,这里竟还是原来的模样……原来也有时间改变不了的东西吗?
正沉思间,就听着有内侍通报,新仁帝谕旨,宣她觐见。林惜谣似是才回过神来,点头为礼,跟着这位内侍向着朝云殿而去。
进得殿门,眼眸微扫,只见文武大臣分两行站立。三公又另有位置,乃是设置在皇位之下的三把梨花木椅。在三公之上则是当今的新仁帝陛下,新仁帝虽然只有五旬之龄,但是两鬓早生华发,面容早已不复当初那么俊朗,隐隐有着迟暮之态。
林惜谣逆着光影,大步来到丹墀前参拜的身影,让本来想看看此女有何本事的新仁帝竟是轻微的抖动起来。第一眼看去,此人容颜清秀,并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绝色;第二眼看去,却是陷入了她那双深如寒潭般的双眸之中,竟是不可自拔;第三眼看去,竟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久远的记忆……
当初那人,玄衣轻裘,浑身上下洋溢着不可忽视的飘逸潇洒,逆着光影一步步走来对自己说:“我可以付出我的生命,但是我希望你能放过我的妻子和女儿,她们只是普通人,和这件事毫无牵连。”
然后,他做了什么?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啊?他强制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夺嫡之路,从龙之功,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成功的。看到这能勾起他回忆的女子,一向给人以威严强悍外表的新仁帝声音略微颤抖,眼眸微合,竟是制止了林惜谣准备跪下行礼的身形。
林惜谣微弯的身形再次站直,她不懂这老皇帝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她吃了一惊。
他说:“林惜谣,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插手钦差办案的?你知不知道,这是大罪!如果,你承认你是六年前诈死的龄王妃林夕瑶,寡人倒是可以考虑免去你的死罪。”
“龄王妃乃是当朝丞相林大人的爱女,民女乃是区区江野之人,有何能与尊贵的龄王妃攀上关系?再说了,民女可从来没有插手钦差办案,插手钦差办案的乃是当朝大理寺卿之女,监察少史。民女仅是建议罢了,说插手钦差办案,民女却是不服!”林惜谣虽然面沉如水,但是在听到龄王妃林夕瑶时,双眸中忍不住闪过一抹厌恶之色。虽然她的神情变化极快,但还是被观察她面色的太师莫瑜给瞧见了,莫瑜忍不住在心里暗忖,这位林姑娘和那龄王妃到底有什么纠葛?
新仁帝面沉如水,周身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声音冰冷的开口:“那么,为什么你来帝都直奔林府,却不是在驿馆休息。你还说你不是林夕瑶,真真是该死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