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赫连玦的声音。
“还是会有一些……后遗症出现,但……无大碍。”
他声音很低,断断续续,听不清。
“可有再记起来的可能?”
“这个……目前年,不会……但不能……”
洛书背对着马车的帘门,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有种直觉得,赫连玦定然是知道什么,但却没有告诉她。
而她的真正身份究竟是谁?
元敏?
这个名字很熟悉,但自己怎么可能是大夏的和亲公主呢。
和亲公主不应该是端庄贤淑,大家闺秀?
黑暗中,她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左右手虎口之中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十个指头之上,也有大小不一的薄茧出现。
虎口之上的茧子应该是常年握某种兵器造成的。
指头上的茧子,应该是握笔磨出来的!
谁家的和亲公主还需要操练兵器,握笔写字,写出茧子来?
骗子!
洛书继续闭上眼睛,休息。
她的潜意识里,遇见这种情况,最聪明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有吃有喝,傻子才会腿儿着走呢?
于是她又开始做梦了。
梦里有人嗤笑,那人一身红色衣袍,极是慵懒的躺着美人椅上,对着她吆五喝六,指三划四……
还时不时讽刺她一两句,极是讨厌!
场景一转,猎猎的山风之中,飞雪漫道,那人双目通红的质问她,“你竟要杀我!”
她听到这句话时,心骤然一痛,明明在梦里,竟然如此真切。
场景又是一变,她站在那人下首,那家伙趾高气扬的对着她讽刺,“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是你没有!”
她很生气,一把将那个毒舌男推倒地上,撕开了他的衣服……
啊……
洛书猛然惊醒的坐了起来。
自己竟然做这种春梦!
马车之外有吵杂的声音传来,呼天抢地的极是烦躁。
她伸手将那帘子掀开,却见是一路边几个衙役和一户百姓家在纠缠。
一个老太太一脸黢黑的跪坐在地上,她的身前摆着一具烧焦的尸体,身后还有几个男男女女。
那老太太哭喊着让官兵将身后的那个女人带走,说是她烧死了自己的儿子。
官兵却说她儿子是失于火灾。
老太太不肯,便将尸首带到路中央。
她身后跟着的是她的儿子们,还有一些同村的百姓。
将官道给堵的严严实实。
赫连玦的人拿着令牌让人去前去协商,但那官兵显然也对于这老太太的无奈没了法子,一直摊手。
洛书看了那烧的焦黑的尸体一眼。
帘子一掀跳下了马车。
赫连玦见她跳下去,正要拦住,便见她同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那尸身之前。
拿了块手帕,将那死者的嘴巴掰开,又将那手帕伸入到死者的鼻腔之中。
那几个官兵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具是一惊。
洛书道“他是不被烧死的,是死了之后,被人放进了着火的屋子里。”
那跪在尸体前的老太太跪地大呼一声,“这位姑娘,求你为我儿子做主啊。”
洛书道“你儿子生前是否已经瘫痪在床?不能动弹?”
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是啊,是啊!是我那恶毒的媳妇杀了我的儿子,是她杀了我儿子啊!”
“娘,我是冤枉的,我没杀人……”
“你闭嘴!”
那老太太一把抓过身边那女子的头女,狠狠的按在了地上。
“他身体虽被烧焦,但口鼻之中仍有一股苦杏仁的味道,且口鼻里并没有吸入烟灰,所以他是被下毒害死之后,再放火做成死于意外的假象!”
那几个官兵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马车前的赫连玦。
“这位姑娘,你可看清楚了,切不要胡乱冤枉好人!这位老太太的媳妇伺候她瘫痪在床的丈夫十年,无怨无悔,整整十年,若是旁人早改嫁了!”
其中一个官兵说道。
洛书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鼻青脸肿,哭的甚至可怜的女子。
又扫视了一眼后面站在人群里的人。
“老太太,我且问你你儿子是何时瘫痪在床的,可有请大夫,这十年间你儿媳妇又是如何待你和你儿子的!请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