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兽人的狂欢节

“不!当然不止这样,它们有着很强的魔力。”古树说到这时夸张地打了个寒颤,一大团叶子随着它的振幅飘落下来,“我没有与他们正面交锋。你知道的,他们树多势重。”

“魔力?是说这三个小树有一些特殊力量吗?”加斯特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错!它们抓走了几只丛林狼,还吓跑了深林的鸟类。”古树说到这时又开始打寒颤了,空中响起哗啦啦的树叶声。

“这是某种巫术吧?”加斯特嘀咕着说道,“你盯住这三棵树!今天我没时间,有空了我自然会来找你。就这样吧!我还要赶时间呢。”他敷衍着说道。

“好吧!麻烦你了,加斯特!那我送你们一程。”古树说着伸出两枝树藤分别揽起加斯特和布兰奇,把他们拎向树林深处,在一座木桥前放了下来。“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过了桥就是兽人的领地,你们小心吧!”说完后树藤便缩回去了。

“这是一棵问题树?我们回来的时候还是绕个路吧!”布兰奇心有余悸地说道。

“它是个出了名的胆小鬼。”加斯特说罢匆匆地走上木桥去了,布兰奇谨慎地跟在后面。

这架木桥横跨着一条十米宽的林中河,由成千上万的树枝捆绑、搭盖而成。外观很单调,除了树枝就是树枝。不过桥身非常笔直,桥宽有一丈,完全是可以通行各种马车的。

过桥后,是一片杂木丛生的小树林。这里的树木奇矮无比,最高也高不过城堡里最矮的尖顶塔,并且各个东倒西歪,乱七八糟,很难成气候的。庆幸的是有些还长着几片绿叶。

伴随着布兰奇那滔滔不绝的询问声,他们点了把火把继续前行着。不一会儿穿过杂树林,来到一座小山丘下。加斯特也终于为自己刚刚回答完布兰奇那一箩筐的不由而生的疑问而感到庆幸。现在,这里寂静多了。

加斯特弯下腰开始摸索着,似乎在找什么机关。不一会儿,他抓住一块石头向上掀去,就像掀开帐篷一样。顿时,一道火光映射而出,顷刻间,欢笑声夹杂着野兽的嘶叫声接连传来。这座大山竟然被他撩起了一角,而火光以及欢笑声都是从被掀起的一角处投射出来的。原来,这座山是个超大帐篷。

布兰奇惊讶地合不拢嘴,真是大开眼界。

“别像个傻瓜似的,进来吧!今天是兽人狂欢节!”加斯特说罢自顾自地走进去了。

里面烛火通明,充斥着欢声笑语。各种猛兽在这里随处可见。它们散布在一座雄伟的宫殿四周,三五成群,各自围着一堆柴火盘坐着。有嬉笑的、打闹的、大声吹牛的、嚎叫着自认为超棒的歌曲的,也有谈论事情的,交头接耳的。这会儿,几只猴子正围着一头野猪拳脚相加,似乎是因为那头猪到处宣扬,走漏了某些消息。

他们朝宫殿走去。这座雄伟的青石宫殿要比城堡的马房大的多,且富丽得多。大厅前的拱门,大到能容纳飞龙大摇大摆地进进出出;宫殿左右两旁有两根圆石柱牢牢地顶起拱梁,每根石柱几乎有井口粗细;在墙檐上密密麻麻地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兽相,大到飞禽走兽,小到娇憨鸟雀,其雕工精细,活灵活现,它们真实而安静地守卫着宫殿。

他俩站在了宫殿前的台阶下时,有一个胡须连连的老人正迎面走下来。他的脸瘦长,脸上残留着稀稀落落的毛茬,这点让人看去像极了山羊。他微笑着吆喝一声,举着火把不慌不忙地走来。

“尊敬的牧师!兽王以为您迷路了,正准备派人接您。”他说道。

“少来这套客气话。”加斯特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丝毫不领情。

“那就快进去吧!油灯瞎子!”山羊脸突然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大伙都在等你呢!”

“这头老公羊一点儿也没变。”加斯特抱怨道。

“这…”布兰奇盯着这俩性格异常的家伙尴尬了半天。

进入宫殿大厅,里面正如想象中那样富丽堂皇。一盘华丽的水晶吊坠,吸附在屋顶正中,就像一座倒置的生日蛋糕,其余的大小吊坠纷纷散布在屋顶四周,欲如天花乱坠。大厅两侧有两排魁梧的石柱,像战士一样撑起屋顶,每根石柱周身都盘绕有精细的雕工兽像,大大小小,各不相同。其中最亮丽的是一只花纹老虎的雕像,它张着前爪正在扑击,锋利的虎爪被精心雕琢的像一把剑一样挺拔、坚韧。在每两根石柱中间有两到三盏火炬台,里面都燃烧着火焰。这会儿四十多展火炬都点亮了,把整个大厅照得简直明如白昼。

一只庞大的青石宝座耸立在众人前方,像座巍峨的青石山一样,镇守着宫殿大厅。上面布置了一张兽皮坐垫,不过粗糙的针线活却让人受不了,一眼便看出了几张兽皮缝接的边缘。

一阵尖锐的声音从后侧走廊传来。他们循声望去,殿堂尽头的左侧走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是一个四不像的怪兽身影,它身型较小,如同山羊一般,各个部位长像别致,如马脸、鹿角、骆驼颈、驴子尾巴甚至带着鹿斑。它慢慢地踱步在走廊里,脖子上悬挂着一只怪异的铃铛,随着他摇晃的身姿正发出尖锐的声音。

“这就是兽王吗?”布兰奇小声问道。

“这怎么会是兽王?”加斯特仔细聆听那个声音,“百兽王维耶斯!他是一只老虎!”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山羊脸解释道,“这是和平兽乔什家族的传人,他还只是个孩子,但今晚却占着代表性的位置。”

这时,走廊深处又传来了声音,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很模糊,仿佛隔有三堵墙那么远。

“我的朋友!你还是老样子!”话落,一个花纹老虎头冒了出来,随后庞大的身躯缓缓走了出来。它的个头像马一样高大,健壮的虎爪踩着地面发出沉重的脚步声。

“帕米尔!你去排点晚餐吧。”大老虎吩咐道。帕米尔(山羊脸)点过头后,走向另一条走廊了。

“你可不能搪塞我,小猫!”加斯特抄起手,摆出高傲的架子,“我们都饿坏了。”

“你迟到了!”老虎说着原地转身,瞬间变成了一个精壮的汉子。他面相有三十出头,长着黝黑的皮肤,胸前四块扎实的肌肉随着呼吸慢慢地起伏着,两腮上茂密的胡须随着嘴巴微微耸动,“今晚我们还有其他客人。”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