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而为,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孙承安此时两只眼睛上隐隐蒙了一层金色,只是他修为不足,无法将这九字真诀发挥到极致,使得这金色极其细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蓄了一股力,而后用力一挣。
虽然没有挣脱,但是可以很明显感受到,触手的行进为之一滞。他不禁心中一喜——有门。
不知道以自己的状况,这斗字诀能保持多久,但总好过没有。带着这样的心态,孙承安一遍又一遍蓄力、挣扎着。
或许是感受到了孙承安的努力,又或许是福至心灵,镇三山也从那种迷迷蒙蒙的状态中一点一点醒转了过来。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明,看了一眼孙承安,咬了咬牙,挣扎着抽出了腰间的刀,倒转刀身,锯木头一般锯着触手。
锯的是孙承安那边的触手。
“老子不信邪,在这里待到晚上结果遇到了这玩意,是老子的报应。它想把咱俩都卷走,我偏不能让它如意。你能跑就跑吧,不用管我。”
江湖人大抵有一种狠劲,对人狠对自己也狠。镇三山落草为寇只是便已做好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心理准备,死在山精鬼怪手上与死在官兵手上实在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先前被吓到失禁或许只是因为事发突然,现在念头通达了,反倒感觉没那么好怕了。
临死也要恶心对方一把。这就是镇三山此时此刻的真实想法。
在镇三山与孙承安的共同努力之下,触手已然绷断了几根。或许是不愿意放跑了孙承安这只到手的大肥羊,更多的触手包裹了过来,几乎将他裹成一个球,只留了一颗头在外面,让他不至于呼吸困难死掉。
这下先前的努力算是白费了。孙承安也差不多到了极限,摇了摇头,失去了意识。
好温暖。
就像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样。
其实孙承安并不知道母亲的怀抱是什么感觉,自打他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的只有师父和孙盈盈。然而他脑中就是有这个念头,即使他并没有在母亲的怀抱中待过。
鼻中嗅到了香气,一股甜甜腻腻的香气,甜腻到孙承安几乎吐出来。但他又不很反感这种香气,甚至希望这种香气来的更多些。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却又好像那么理所当然,于是孙承安也就默默接受了这一切。
“睡吧。”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声音对他说,“睡过去一切就结束了。”
身体很想顺从的睡过去,潜意识里却隐隐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睡。孙承安在这剧烈的矛盾中天人交战。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然而身体却好像不再由自己掌控一般,上下眼皮紧紧闭合着,甚至连想要动一动手指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