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感觉嘴唇上面一阵钻心的疼痛。
我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竭力睁开双眼。
定睛一看,只见三胖爸爸跪在我旁边,拿食指和中指戳着我的人中。
原来是我的喊叫声吓坏了他们,三胖爸爸叫不醒我,直接扑上来,死掐我的人中。
我还活着。
关于冰棺的寒冷都是一场梦。
一场噩梦。
但是我还是很冷!
牙齿磕的嘎嘎响。
三胖爸爸看到我醒来,长出一口气,挥手抹去满脸的汗水。
三胖也是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我磕磕巴巴的说道:“叔……,我冷……”
我看到我的身上已经盖了四五床被子。
我看到三胖爸爸、大姐、二姐还有几个街坊领居都围在我身边,满脸的担心之色,大姐二姐的脸上泪痕犹在。
“小城不怕,叔叔在这里,你看你大姐二姐还有张叔李姨等街坊邻居都在这里了。”
我的心中忽然感到,一股暖流慢慢浸入我的心肺。我是爷爷捡回来的,爷爷在我六岁的时候去世后,我是吃这家穿那家,都是他们照顾我,接济我,否则没有了我的今天。
甚至我上大学的费用都是以三胖家为首的街坊邻居给凑的,到今天我还没有还清。
即便是现在,他们仍然陪着我!
我一咬牙,顿时觉得暖流遍身,豪气干云,“叔,有酒吗?”
张叔家的彤彤飞也似地跑出去,只几分钟功夫,便给我拎来一瓶牛栏山二锅头。
我要咬开瓶盖,脖子一扬,一口气喝下去半瓶,顿时一股辛辣的热流,顺着嘴巴、喉咙、肠子,直渗下去,浸透我的全身。
其实我不能喝酒,几口酒下去肯定是头晕目眩,找个地方便睡,纵使抓着我的脚把我倒提起来,我也不知道。三胖妈妈说我不用喝酒,叔叔的喝完酒对着我哈口气,我就能醉了。
但是我现在寒冷彻骨,我必须喝酒。
我又咬住瓶口,硬灌了几口,并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
反倒是冰冷颤抖的心却渐渐有了温度,躁动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渐渐地,我缓过气来。
我感觉我的身体慢慢有了温度。
我咬紧牙关,勉强坐了起来。
三胖爸爸的双手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肩膀,一直轻轻的托着我的双肩。
这时我看见了三胖,他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一下子抱住了我。
“谢谢你,救了我!”三胖哽咽道。
我感到我的肩膀和后背有一股湿湿的的液体流过,肯定是三胖的眼泪。
我是光着膀子的。我的衬衣已经撕成布条,包扎了三胖的脑袋,我的那件外套肯定是血迹斑斑,再也不能穿了。
我推起三胖,低声说道:“这点不算什么,你看我们现在都不是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