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很小。
从西南隅的御圣寺,到东大街我和三胖等住的街道,步行也不过半小时时间。
此时已经早上八点多。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清风拂面,极是凉爽。
枯叶方丈在前,身形不动,黑袍在轻摆,健步如飞。我和柱子sorry一路小跑,跟在枯叶方丈身后,直奔东大街。
刚跑进东大街,我隐隐感到气氛不对。
平日里,这个时候,东大街肯定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张家的狗撒娇,李家的娃哭嚎。
可是现在的东大街,竟是一个人影都不见。
大街上空无一人。
不闻人声,没有狗吠,死气沉沉,死一般寂静。
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空气清冽,但是在此时的东大街,灰沉沉雾蒙蒙的,浮尘悬空,污气游走,似乎这里正在遭受着一场严重的雾霾。
甚至更确切的说,这里好像正经历着一场瘟疫。
空气中弥漫了一种难以描述的臭烘烘的味道,有些腥臭,相当刺鼻。像是附近前天死了三头肥猪无人掩埋,现在正躺在大街上发酵。
我心头的不祥之感愈来愈重。
走进三胖家的楼道,恶臭之气更甚。雾霾“蹬蹬蹬”窜上三楼,推开三胖家虚掩的房门,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迎面扑来。
死尸发酵的味道!
从小开始,我挖过棺材,扒过坟头,玩过骷髅,烧过人骨,这种死尸的味道,很是熟悉。
我顾不上鼻子反馈的强烈排斥,抢先一步,冲到三胖家。
家里尸气更重,空气更浊。
眼前的情状,让我大吃一惊!
只见三胖爸爸直挺挺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他双眼紧闭,脸色发乌,嘴里往外流着黑色液体。
浑浊乌黑的液体,从嘴里流出来,顺着腮帮子流到脖子上,流到沙发上。
我扑过去,摇着三胖爸爸的脑袋,呼唤着他的名字。
可是他仍是紧闭双眼,软绵绵的脑袋任我摇晃。
三胖大姐夫摇摇晃晃走出来,圆圈发黑,精神萎靡。
“我们全家都是这样,都不行了!”他的话音带着哭腔,“我和你姐才刚刚结婚,现在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跑到其他房间,看到三胖妈妈、两个姐姐,都是一样的症状。
都是仰面躺着,口吐黑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