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一阵彻骨疼痛。
客厅里供着爷爷的遗像。我双膝一软,跪倒在爷爷遗像前。
我点上三根香,双手举起,恭恭敬敬的插在香炉里,然后点了烧纸,为爷爷祈祷。
金黄色的烧纸,随着袅袅的或蓝色或黄色的火光,渐渐的变成一片片黑色的纸灰,在我的面前轻舞飞扬。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更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回家。
我把原来准备一年用的烧纸全部烧完。
“爷爷,收钱啦,孙子小城给您送钱来了。”我一边点着烧纸,一边喃喃说道。
“爷爷在天天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不要惦记小城,小城现在过的好好的。我给您烧很多钱,您别像以前在世的时候那样舍不得花,您一定要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然后买一辆好车开着,剩下的钱要存在银行里。”
我相信烧纸的火光一定映亮了我的脸,我已经泪流满面。
“如果您能在天堂遇到奶奶,请代我问奶奶好,我也挺想奶奶的,虽然没见过。”
纸火渐歇,纸灰飞扬。
我伏在地上,双手撑地,恭恭敬敬的给爷爷磕了三个头。
额头碰到水泥地面,咚然作响。
我站起身,看着爷爷的遗像。爷爷笑容微露,沧桑凝聚的脸上皱纹深刻,他的眼睛也一直紧紧地盯着我。
我走上前去,拿起爷爷的遗像,小心的用衣袖擦去上面的灰尘。
“我走了,爷爷,或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再次回家来看你,来给你烧纸送钱了。”
我对着爷爷的遗像,看了最后一眼。
然后背起背包,拉了拉杆箱,走出家门。
留下爷爷的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我的后脑勺。
我没再回头。
我再次来到三胖家,家里依旧死气沉沉。
枯叶方丈盘膝坐在地上,三胖姐夫趴在桌子上,微鼾轻起。
想必是这几天累坏了,只有他一个人完好无损,一直来来去去照顾躺倒的亲人,或许一夜没怎么合眼。
遇到这样的情况,估计他也没胆合眼睡觉。
如今又枯叶方丈在侧,他才能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