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请辞(一更)

考官皆敌派 文理风 3645 字 2024-05-17

对于王泉王溪等五人,王夫子从小教到大,自然知道哪里薄弱,二话不说直接拿了一摞卷子,把五个孩子丢到他刚押的题里去了。

至于田仲,虽然没教过,可等他亲自考校一番后,王夫子也发现问题了,因为田仲曾经失忆,对于许多内容,只要不看到,他压根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学过。

这问题大了,总不能到考场上,看到考题,再判断自己有没有学过吧!

好在王夫子教书多年,经验丰富,只是略微思索片刻,就把田仲带到旁边一间屋子,指着一个盛满书的书架说:“这是县试要考的四书五经的全部典籍,给你三天的时间,你把它背完。”

“三天,全部背完?”田仲瞪大着眼睛吃惊的说。

“你以前不是学过么,既然学过,自然背过,那再回忆起来应该也不用费多少时间,县试定的是二月初二,离今儿还有五日,难道你打算等县试考完再回来背?”

田仲一听,顿时无法反驳。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里,田仲投入到轰轰烈烈的背书中……

三天后

王夫子把背书背到吐,做题做到手软的田仲和王泉等人拎回来,开始给几个人讲县试的一些技巧和忌讳。

“县试,童试的第一场,考的无非是四书文,试帖诗,五经文,这些这几日你们都练了,就不再多说了,为师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避讳。”

王夫子向京城方向拱拱手说:“故天子名为庙讳,圣上名为御名,孔圣人名为圣讳,此三者,不可犯之,是为避讳……”

王夫子正在上面讲的起劲,突然发现下面的王泉王溪两弟兄正在小声的说话,不由一顿,拿着戒尺在桌子上一敲,大声说:“王泉,你起来,说说刚才讲的什么。”

屋里几个孩子顿时幸灾乐祸的看向王泉,甚至连田仲,都不由笑着瞥了王泉一眼。

王泉尴尬的站起来,摸了摸头,说:“先生说,先生说,呃,考县试不能直接写皇帝老儿和孔老夫子的名字!”

屋里顿时哄堂大笑,王夫子嘴角抽了抽,说:“行了,坐下吧,虽然粗俗了点,道理却是不错。”

等王泉坐下,王夫子接着讲道:“周朝开国三载,当今圣上即开国皇帝,故庙讳就不必考虑了,所以如今重中之重,就是圣上的御名和孔圣人的圣讳。

圣上姓赵,名孟,赵为国姓,自然不用避讳,所以要避就是孟字,礼部曾定,凡遇‘孟’字,皆在‘子’上少一横,写作‘了’……”

田仲突然开口说道:“等一下,先生。”

王夫子停下,问道:“何事?”

“是所有的‘孟’字在科考时,都要少写一笔吗?”

“这是自然。”王夫子肯定道。

王泉看到田仲的脸色有些不好,奇怪道:“不就“孟”字少写一笔么,考试时注意下这个字不就行了。”

田仲转头,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王泉,说:“你知道科考要写多少‘孟’字吗?《孟子》啊!《孟子》整本书都是‘孟子曰’,你怎么能保证自己写每个‘孟’字时都记得缺一笔。”

王泉手中的笔“啪”的一下掉了,其他四人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顿时如丧考妣。

府学内

张苻一边带着田仲往里走,一边对田仲传授经验:“对于那些人,无视才是最让他们难堪的,千万别吃饱了撑的和他们怼起来,他们那几人平日最爱抱团,和他们吵起来,哪怕你有理,最后他们人多,也容易变成无理。”

田仲笑着说:“你倒是挺有经验的嘛!”

“以前我还是廪生的时候吃过一次亏,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们每次吵过别人的时候都特别得意,而别人要不搭理他们,他们就好像受到什么侮辱一样,我就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每次都把自己气的半死,后来就不大惹我了。”张苻得意的给田仲说。

田仲轻笑,谁说单纯的人就是傻呢,单纯的人可能不通人情世故,可不代表人家脑子不好使。

“好了,不说那些人了,府学虽然有几个爱阴阳怪气的,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坏人,不过是久试不中,有些钻牛角尖罢了,大部分人脾气还是不错的,平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毕竟大家进府学是为了读书考科举,而不是别的。”

“你不是也挺会理解人的么?”

“理解不意味着我让着他们啊。”

两人来到中院,张苻轻车熟路的带着田仲走到里面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对田仲说:“这是府学内需院,报名、领月俸、领书………总之一切不是读书的事,都到这里来办。”

张苻拉着田仲走到一间屋外,对里面客气的叫道:“齐老在吗?”

“在,什么事?”

“学生带一位新进学的廪生来报名。”

“进来吧!”

“是。”

两人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一个老头正在那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看书。

老头抬头,看到是张苻,顿时笑了,说:“原来张家小子,你带的谁,你们张家的人?”

“学生倒希望他是张家的人,可惜不是,”张苻笑道:“他是这次院试的案首,与学生脾气相投,学生就带他过来了。”

齐老拿着烟杆,仔细的看了看田仲,要是往日,一个院试的案首肯定不值得他侧目,毕竟府学不是廪生就是举人,哪怕案首,三年出俩也算不得稀罕,只是今年。

“这个就是让你们一众重考铩羽而归的新人?”

田仲忙说:“其实学生可能也算不上新人。”

“咦,你也是重考,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在哪里读书,原来中过何功名?”

张苻忙把田仲失忆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老头点点头,“头受伤失忆,还能科考,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你原来是京城那边的人,难怪以前榜上不曾见你的名字。”

老头说完,从旁边拿出一个厚册子,让田仲把当初的考引和贡院给的院试喜报拿出来,帮田仲登记好,然后拿出一个号牌,给田仲说:“这是甲等廪生的号牌,你凭此号牌,可以来内需院领每月的俸银和米肉还有府学四季的衣裳。如果住学舍,也可以选一处。”

“学生旁边正有空院,田兄已经决定选这处了。”张苻忙插嘴道。

“难怪你小子亲自带他来,看来当初被扰的不轻。”齐老也不生气,反而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