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月私下与一品香有接触,而一品香与忠勤侯府貌似也有关系,我想借乌月的手查清楚一品香背后是不是忠勤侯府?刚好也趁机挖个坑给乌月跳……”
莫守谆摇头,一副就知道你人小鬼大的神情,挥手,“成,这事就听你的,你怎么说三姨夫怎么写。”
十一娘笑。
等莫守谆写完信,十一娘才说来的第二件事,“我在京城淘了点银子,放在三姨夫这算做入股,可行?”
爹娘对她的十万两银子一直耿耿于怀,心下不安,她索性只留了几千两在家里,剩下的十几万两都带了来,放三姨夫这生银子。
莫守谆笑,“你能淘多少银子,还想算做入股……”话没有说完,看着十一娘从怀里掏出的一荷包银票,傻了眼。
一沓京城汇丰钱庄的银票,一千两一张,足足一百多张!
“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十一娘眨了眨眼,“去赌坊赢的,三姨夫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莫守谆又好笑又好气的瞪了十一娘一眼,“你爹娘还任你这么胡闹?”
他可没忘了十一娘在赌坊差点丢了命的事,这丫头是个命大的,更是个胆大的!
这事搁别的小丫头身上估计这辈子都会有阴影,她倒好,还跑去做了票大的!真是……
初生牛犊不怕虎!
十一娘但笑不语,莫守谆摇了摇头把银子收了起来,与她道,“这银子算你入哪个股?玻璃生意的还是寒瓜生意的?”
“寒瓜吧,玻璃生意需要的资金太多,还是三姨夫多费点心吧。”十一娘嘻嘻笑。
莫守谆道了声好,将收好的银票递给梅长风,“寒瓜这一块我准备交于长风,你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找他。”
梅长风接过银票塞入袖中,朝十一娘作了一揖。
莫守谆又接着道,“我已与长风说过寒瓜一事,等年后,让胡成行跟着长风去江淮。”
十一娘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些朝堂之事,莫守谆将江淮之地夙扶雨的大儿子夙重耀的动向与十一娘说了,道,“难怪夙重耀前段时间催我结算银子,怕是要趁着年关疏通关系……”
十一娘含笑,“今非昔比,忠勤侯府也要站队了。”
“曹家倒是沉得住气,也不怕被宁王和祁王生吞活吃了。”莫守谆在心中转着心思,摇头。
“生吞活吃?那还是轻的,怕就怕……”十一娘挑眉,“尸骨无存。”
梅长风与苏长亭相视一眼,双眸中都难掩瞬间的愕然,这个表小姐看着漂亮单纯的一个人,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阴森?
……
从六安村回来,十一娘半道去了薛烨家,让车马行的伙计送绘春回新宅。
薛烨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大门大开的声音,从厨房跑出来,看到来人是十一娘,一双眸子亮的如天上的星子,“十一娘……”
“你这吃的是午饭还是晚饭?”十一娘笑着接了他手中的锅铲,往厨房走。
薛烨笑,“看书看过了头,等饿了才发现过了午饭时间……”
十一娘脚步一顿,侧眸睨了他一眼,“所以就跟晚饭一块儿吃了?”
薛烨萌萌的笑,十一娘半分抵抗力都没有,缴械投降,“真服了你!”
十一娘率先进了屋,薛烨笑着跟了进去,不等十一娘开口就自觉的坐在灶膛边儿往里面加柴。
十一娘手脚麻利的炒好几道菜,热馒头的功夫又做了一道汤,端上桌。坐下陪他吃午晚饭。
“对了,你姐姐今年可与你一起过年?”
薛烨微顿,摇了摇头,十一娘哦了一声,给薛烨夹了一筷子菜,说道,“那你早点去我们家过年吧,刚好家里多一个书房,你可以睡书房。”
“可以吗?”薛烨讶然抬头,晶亮的看十一娘。
十一娘好笑,“怎么不可以?顾婶不在,你姐姐也不在,你不去我家过年还想去哪里?”
薛烨摇头,低头吃饭,眼底唇角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十一娘收拾饭碗的功夫,薛烨在旁边帮忙,突然问起,“你大姐回来可好?”
十一娘叹了口气,轻轻摇头,“大姐怀了身孕……”
薛烨神情一怔,“温家少爷的孩子!”
十一娘颔首。
“温家少爷已与慕家小姐订了亲,出了年就要……”薛烨顿住话,“你大姐她是怎么想的?”
十一娘苦笑,“大姐要等温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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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六,六安村来人。
是三姨夫家的一个小管事并内院里的一个婆子,是一对夫妇。夏承和与小管事喝茶,婆子则去了听荷轩给罗氏请安。
看到婆子福身,罗氏很是不习惯,没等婆子拜下去就上前扶了人,指了坐。
“家里的东西可都置办齐全了?”
“齐全了。我家太太想着夏三太太往年没分家不好送,今年好容易夏三太太分了家,就忙不迭的让老奴来给夏三太太送个喜庆。”婆子脸上的笑容一直带着,说话的口气不会过于自来熟让人反感,也不会青涩的让人轻视。
而这样的说辞也恰恰好是在表明她的身份,是在内院里很是得用的一个。
十一娘眸底掠过一抹轻嘲,就在旁边笑,“妈妈看着是个眼生的,是在我三姨院子里当差吗?”
罗氏没听出十一娘话中的意思,元娘却听了出来,不由朝十一娘看过去,轻轻摇头。
十一娘却是一脸笑意的等着那婆子说话。
那婆子脸上的笑有瞬间的僵硬,呵呵道,“内院伺候的人多,表小姐不认得老奴也是正常的。”
“哦……”十一娘撇开那婆子与罗氏说起罗三姨身边伺候的几个人,谁的性格如何,最是讨三姨喜欢等等。
那婆子听着,笑的尴尴尬尬,背后渐渐渗出冷汗,这表小姐看着柔柔软软的一个人,说起话来这绵里藏针的功夫可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以至于接下来罗氏再问什么话,她就答什么话,一点邀功的心思也不敢动了。
“你家老太爷、老太太身子骨可还好?”
“托福,老太爷与老太太身子都好,每日含饴弄孙,笑口常开的。”婆子笑。
“你们太太可好?菱姐儿跟赟哥儿可听话?闹不闹你家太太?”
“太太好。小姐每日都会帮太太哄小少爷,不闹我家太太。”回答可谓中规中矩。
“你家老爷今年能在家过个好年了吧?”莫守谆因为生意往来,连着三年没在家过年了。
婆子呵呵笑,显然也是十分高兴,“是呢,听太太身边的如意姑娘说起,老爷今年不出远门了。”
罗氏也跟着开心,“这就好,这就好,总算是能过个团圆年了。十一娘,你先前准备好的年礼呢?让这位妈妈一起给捎带回去吧。”
婆子忙起身,“婆子姓袁,夏三太太唤婆子一声袁婆子就成。”
罗氏怔了怔,笑道,“袁妈妈快坐。”
“谢夏三太太。”
十一娘看着婆子落了坐,才笑着与罗氏道,“娘,我明儿个有事去找三姨夫商量,您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去吧?”
罗氏看了十一娘一眼,也没多想,笑道,“那你就明天跑一趟吧,也省的累了袁妈妈。”
袁婆子忙道不会不会,十一娘笑了笑。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罗氏留饭,袁婆子自然是要走,罗氏便亲送了她出院子,袁婆子连声说不敢劳烦二姨太太。
直到出门,袁婆子的后背心还湿黏黏的,出了城才敢在车上拢了袖笼与那管事低语,“不是说太太的二姐家是个穷呱呱的吗?怎么瞧着那院子气派的像地主家?还有罗氏身边那几个小姐,个个貌美如花不说,就坐那含笑不语的模样,可不逊色那王大地主家娇养的千金……”
管事睨了眼前头赶车的马夫,拉了袁婆子的手小声道,“听说夏三太太家有个十一姑娘,是个本事的人,很是入咱们老爷的眼,这宅子说不定是咱们家老爷偷偷送的。”
袁婆子瞬间瞪圆了眼睛,指了指夏家新宅的方向,“你是说……咱们老爷与夏三太太家的十一姑娘有、那个……”
“呸!瞎说什么呢!”管事劈手打了袁婆子一巴掌,啐了一口。
袁婆子伸手在管事腰上拧了一把,“你自己把话说的暧昧不清的,还敢打我?”
管事讨饶,“好好好,是我错了,娘子手下留情。”
“快说,是怎么一回事。”
管事揉了揉被掐的那块肉,往车厢里挪了挪,袁婆子跟着往里凑了凑,管事才道,“听说是十一姑娘给咱们家老爷介绍了一单大生意,老爷赚了很多银子,所以我才说夏家这宅子可能是老爷送的。”
袁婆子不信,“那十一小姐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个闺阁中女,还能给咱们家老爷介绍生意?你听人瞎掰吧你!”
管事拢了手,靠在车厢上,“你爱信不信。”
袁婆子的眼珠转了转,张嘴要说什么,脑中突然想起先前警告自己的那个小姑娘,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明明带着笑意,却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种感觉她只在老爷、老太太、老爷子看过来的时候才有。心头一寒,欲出口的话再不敢说了。
管事睨她一眼,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眸色略带害怕的模样,缓缓闭上了眼。
主子的事哪有他们置喙的份,安分守己比什么都好,亏的这老婆子胆小,不然,她那点机灵心思被人利用,他们一家可就别打算混了!
到了家,袁婆子与管事各去汇报。
罗三姨听袁婆子说二十七夏家会有小姐过来送年礼很是开心,“他们今年可是在镇上过年,不回九里亭了?”
“是呢,听夏三太太的意思以后要常驻洋槐胡同,不回九里亭了。”袁婆子站着应话,态度很是恭敬。
罗三姨就笑嘻嘻的与身边倒水的如意道,“你瞧,我就说,出了这档子事以我二姐的脾气铁定不回去了,九里亭那帮人想算计我二姐,哼……”
如意看了眼袁婆子,笑着将热茶送到罗三姨手边,“太太抱着暖暖手,夏三太太的事一了,您也能放心了。可知道明日要来的是哪位小姐?”
不动声色的将话题扯开,笑意盈盈的看着袁婆子,袁婆子只觉后背心又冒出了冷汗,脸上扯了一个笑,“老奴忘记问了,好像是十一小姐……”
“指定是那丫头!”罗三姨饮了一口茶,叫如意,“你去吩咐厨房,明儿个表小姐要过来,让他们提前炖好老鸭汤,里面可不要放那些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