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去张罗热水、毛巾和剪刀,产婆净了手,掀开薄被让八娘开始用力往下推孩子,八娘疼的哇哇叫,却还是攥着十一娘的手照着产婆的吩咐在该用力气的时候用力气。
产婆偷偷拿了剪刀把产道剪开两个指头,八娘的身子一个哆嗦,血顺着产道流入床铺,满是血腥之气。
产婆试了试产道的宽度,微微松了一口气,开始帮八娘揉着肚子帮她往下推孩子,八娘在痛叫了一个时辰后,终于把孩子生了出来,听到孩子轻轻的哭声,头一歪,昏了过去,眼角挂着泪,唇角却分明噙着笑。
十一娘与三娘对视一眼,齐齐松了一口气。
产婆笑着剪了脐带,将孩子抱到温水盆洗干净了包裹起来,笑着道,“恭喜夫人,是位小少爷。”
三娘与十一娘就笑,“抱去给李妹夫瞧瞧。”
自有田婆子上前接了,抱出去给李书文看。
姐妹俩与产婆子则忙着给八娘净身换衣服,再把染满血腥的被子铺盖全都卷起来寻个地方烧了。
刚整理好,屋内的血腥气还没散去,李书文就抱着孩子冲了进来。
看到昏睡在床上的八娘,眼睛红红的扑了过去,三娘朝十一娘使了个眼色,又撵了众人出去,留他们一家三口在屋内。
到的外间,三娘郑重的向莫殇福了福身,“多谢莫大夫救我八妹与外甥!”
“盛夫人不必多礼。”莫殇淡淡点头,“若无事,我先回去了。”
又看了十一娘一眼,十一娘上前,学着三娘的样子与他福身道谢,莫殇受了,转身出门,盛子都带路,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二门。
产婆留下叮嘱了几句要主意的事项,告辞离去。
三娘准备了厚厚的荷包,亲自将人送出二门,“有劳嬷嬷跑这一趟,辛苦了。”
产婆摸了摸厚厚的荷包,笑的很是真诚,“哪里哪里,太太是个好命的,又有莫神医在旁坐镇,老奴底气就足了些……”
送走人,瑶娘进来,“怎么样?我听那产婆说了,一切安好,八娘真没事儿吗?孩子哭的有没有力气?手脚有没有事?”
“母子平安,孩子的哭声虽小却是因不足月的缘故,手脚都好好的。这会儿李妹夫在屋里陪着呢。”三娘笑着道。
瑶娘就朝西天的方向拜了拜,“阿弥陀佛,佛祖保佑!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又道,“我去张罗些吃的,都这么晚了,大家都没有吃晚饭,定该饿了。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给十一娘说一说,看这事咱们做个什么章程,没道理程家欺负上门,把八娘害成这样,咱们还当他们是亲戚!”
三娘脸色一沉,点了点头。
瑶娘匆匆离去,三娘拉了十一娘到偏厅说话。
“门房将程家来人说话很是诚恳,就报到了后院,我与瑶娘正跟八娘讲坐月子的时候需要注意的事,想着那若媚的表现确实有些过分,他们既来道歉,我们自然也不惧,就让人进来了,来人是个精明的妇人,说话很是得体,抱着那箱子特意说是他们老爷和太太的诚意,望我和你三姐夫不要放在心上,又说,大家总归是有血缘之亲的亲戚,请你三姐夫一定要拉拔他们一二……”
三娘气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谁曾想,那箱子里竟藏了那么一个鲜血淋漓的东西!那妇人明知道八娘怀着身子,还当着八娘的面把箱子给打开了!要不是绘春眼疾手快扶住了八娘,八娘险些坐到地上去!程家,实在欺人太甚!”
十一娘冷着脸,眸底一片冷沉,“那妇人呢?”
“被绘春扭了胳膊关去了柴房!”三娘气声道。
十一娘点头,冷声道,“好。我去寻三姐夫,跟他说明这事儿既然是我们夏家人引起的,就由我们自己来处理。别让三姐夫为难。”
“行,我跟你一起去。”三娘点头。
姐妹俩自去寻了盛子都,将事情说了,盛子都表示赞成十一娘的建议,“程老板是个精明的,不管他的用意是威慑还是威胁,其心都不善,这样的亲戚实在没有搭把手的必要。你且去处理,若是有为难的,再来寻我。”
十一娘笑着应了,提了那来赔罪的妇人与绘春一起摸黑去了程家。
程家一片静怡。
绘春去探路,回来道,“姑娘,夏姑奶奶与程家姑爷住在院子的东间,院子里有两个看门守夜的婆子,已被我点了穴。”
十一娘嗯了一声,道了声,“走。”
一手抓着那妇人的衣领提着往夏芳菲与程老板的住处而去。
到的他们房间门口,那妇人发出呜呜的声音,抬脚还想踹门,被绘春拉着甩到了地上,妇人嗷呜两声,躺在地上打起了滚,却是手腕折断了。
十一娘冷冷的看了那妇人一眼,朝绘春使了个眼色,绘春点头,抽出匕首在那婆子双手腕一滑……
第二日。
程家响起一道凄厉的叫声。
程老板脸色难看的看着摆放在床对面圆桌上的两只光秃秃的手臂,夏芳菲吓的惊叫一声,昏死过去。
程老板不耐烦的瞥了夏芳菲一眼。
门外有管事道,“老爷,昨儿个送赔礼去盛家的王婆子因流血过多,奄奄一息的躺在您和太太的房门口。”
程老板披衣而起,出了门,果然看到没了两只手的王婆子出气多进气少的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程老板大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让你去赔礼道歉,你就是这么道的?”
有人扶了王婆子起身,王婆子吃力的道,“老、老爷,老奴实在、不知道他们家的……八、八姑奶奶有了身子啊……”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程老板也明白了过来,定是这蠢妇当着孕妇的面打开了盒子,惊扰到了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坏了事儿!
程老板恼怒的瞪了那妇人一眼,摆手,“把人抬下去。”
却没说请不请大夫的话。
管事是个精明的,同情的看了那妇人一眼,朝几个小厮使了个眼色。
那婆子似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扒着不肯走,“老、老爷,救、救救老奴……救救……”
程老板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又叫人进去收那两只已然发白肿大恶心的手。
婆子脸上的希冀之光慢慢熄灭,认命的被人抬走了。
待屋内整洁后,程老板一把揪了夏芳菲起来,“赶紧换衣裳,与我去一趟盛府。”
他的本意是震慑一下盛子都,让他牵个线,却绝没有要害人的念头,且害的还是盛子都妻子的娘家妹妹,这事儿闹成这样,也不知道那八姑奶奶有没有事,若是没事他伏低做小一番,或许还有个希望;若是……那他这趟可是要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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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王爷的娇蛮奴妃》景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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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现代医科大学高材生,海边度假时突然被大浪拍到了古代,身穿比基尼从天而降,掉进了魏国荣王爷的浴桶里。
他是赫赫有名的魏国荣王,丰神俊朗,手握大权,乃是天下九公子之首。
一场战乱,他身负重伤,整日都是病怏怏!
为了生存,她女扮男装在荣王府当起了家丁,专门负责伺候身体虚弱的荣王爷。
日久天长,他渐渐发现了端倪。那一夜,他狠狠的撕碎了她的一切伪装,包括她的女扮男装。
谁说他虚弱?明明是个腹黑装病的家伙!
三娘敏锐的捕捉到了十一娘眼中的神色,脸色一正道,“怎么了?可是爹娘出了什么事?”
十一娘忙笑着摇头,故作淡然道,“不是,是我突然想起来,青儿去了几日一直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乐不思蜀了。”
“那个小畜生,眼里心里就小十二一个,每次见到小十二就挪不开步,要不是知道他是只鹰,我还当他是个痴情汉……”八娘浑然没发觉十一娘突然的异状,吃着酸梅笑。
三娘一眼瞪过去,“再胡说,看我不封了你那张嘴!”
八娘吐了吐舌头。
三娘闭了闭眼,一副不想直视的模样,回过头来看十一娘,“等青儿捎回来爹娘的平安信,你找人去盛府知会我一声。”
十一娘笑着点头,“嗯,估摸着也就这两日,青儿就该回来了,到时候我一准儿送信过去。”
又道,“顾子洲此人虽让人琢磨不透,却因着夙大将军的救命之恩从一开始就在护着重华,这几个月对爹娘他们也是照顾有加。这次送爹娘去江淮,顾子洲也派了人跟船,安全性很高,三姐不用太过担心。”
三娘多看了她一眼,笑着嗯了一声。
两人又合计了一下待会儿回去如何敷衍过夏芳菲再开口的求助,施施然回了堂屋。
瑶娘笑的脸都有些发僵了,瞧见二人进来,忙起身道,“小姑说她出来的太久,该回去了,我正要使人去唤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
十一娘抬了袖子捂住鼻子,“中午吃太多凉的,肚子有些不舒服,耽误了点功夫。”
三娘娇嗔的瞪了妹妹一眼,“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贪嘴,可真真是孩子脾气……”
又朝夏芳菲看过去,“小姑,怎么才来就要走?可是家里有什么事?”
“我家太太掌管着一个府的吃穿嚼用,又刚到京城安家,许多东西都要太太拿主意,可不像各位夫人小姐闲……”若媚垂着眸子,说话不阴不阳。
三娘微蹙眉头,“程家的规矩就是主子说话的时候下人可以随便插嘴?”
若媚一怔,抬眸想说什么,三娘已别开了视线,看向夏芳菲,“小姑,你先前说的事我仔细考虑过了,我们暂时不便插手!”
“三娘,我们可以多给你们分成,老爷说最多可以咱们两家平半分,你们只要出个名就成了,其他的都有我们来……”夏芳菲一下就慌了神,忙起身去抓三娘的手。
入手的滑腻感似一条蛇,让三娘不由往后缩了缩手。
夏芳菲落了空,回头狠狠瞪了那若媚一眼。
那若媚嗤了一声,一副‘你自己无能,还敢怪我’的模样。
即使她们姐妹不喜欢这个后来为虎作伥的小姑了,可小时候的恩情总在,见小姑被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作弄,心里也不由生出几分恼火,淡声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程家敢让这样一个下人骑到主家太太头上,我们可不敢保证以后两家一起做生意,程老板会不会也跟那贱蹄子一样给我们来一个阳奉阴违!我们这样辛辛苦苦营造出的局面可不想坏在一个下人手上!小姑,程老板若问起我们为何不答应,你就直接这么跟他说,他会明白的。”
那若媚的脸色一下变的唰白!
自家老爷有什么手段,她可是看的最清楚的,为了利益那是什么都敢做的,若是让他知道是自己坏了他的好事,那等着自己的……
若媚忙去看夏芳菲,使眼色让她去跟三娘求情。
夏芳菲听了三娘的话,听到三娘骂若媚是贱蹄子,心里很是畅快!但她更知道,这事真不成,到时候那姓程的再被若媚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处罚大头的是自己!
想到姓程的手段,夏芳菲也不由脸色不好看。
察觉到若媚看自己的目光,她也恶狠狠的回了一个过去,两不相让!
三娘与十一娘、瑶娘对视一眼,都很无语。
“来人,去唤人准备马车,送程太太回去。”三娘抬了抬手,唤了田婆子进来吩咐道。
田婆子笑着应了,出门去准备马车。
夏芳菲与那若媚这才慌了神,若媚攥着夏芳菲的胳膊,压低声音道,“还不去求情说好话,真想回去被打吗?!”
说着就推了她出去,“快去!”
夏芳菲做惯了息事宁人,被若媚这么一推,就小声叫住了三娘,“三娘,我不着急回去。你姑父做的是正经生意,你和……”
她话声一顿,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三娘嫁的男人叫什么名字,有些尴尬的看了三娘一眼,用大人取代,“你和盛大人就看在我们是血缘亲戚的份上,拉拔我和你姑父一把,我们感恩不尽……”
又怯生生的道,“要不,我跪下来求你?”
说着就拎了裙摆慢悠悠的往下蹲,那速度是巴不得三娘赶紧去扶她起来。
十一娘看的微微抽嘴角,瑶娘一头黑线,三娘更是哭笑不得,一把将夏芳菲扶拉起来,“小姑这是做什么?你是长辈我是晚辈,怎么能让你拜我们?!只是这事儿我们实在不好出面,一则相公才在京城站稳脚跟,并不是谁都买账;二则京城权贵云集,我相公不过是个四品官,能得罪的人寥寥无几!所以……”
三娘一笑,“倒是我要求小姑别为难我们了,我们都不容易!”
这话一出,夏芳菲的脸更白了一层,扭头就去看若媚,若媚咬牙狠瞪了她一眼,怒声道,“还说是亲戚,一点小忙都不帮,还害的我们在这求奶奶一样,嗤……”
说罢,抬脚就走。
出了堂屋,与迎面来回话的田婆子撞了个满怀,亏的田婆子长的壮实,只被扛了个趔趄,被身后跑过来的云锦给扶住了。
“若媚,你干什么?”云锦怒斥道。
若媚斜了云锦一眼,呸了一声,又扭头朝堂屋里看了一眼,对夏芳菲吆喝道,“太太,你还不走,留在这儿给人当猴子一样玩耍吗?”
后,也不等夏芳菲反应,扭着柳腰走了。
夏芳菲就挣了挣被三娘握住的手,三娘看着她的模样,脸上的笑便淡了几分,眸底也露出疏离来。
“三娘,那我们先回去了。”夏芳菲朝三娘点了点头,又朝十一娘与瑶娘一笑,拎着不合身的锦绣华服碎布极快的出了堂屋。
田婆子被云锦扶着哎哟哎哟的叫,“可吓死老奴了,这天底下还真没见过比主子还横的奴才,这种人就该被打罚了去,留在身边简直是给主家脸上抹黑!”
“娘……”云锦见三娘脸色不好看,轻轻推了推田婆子,田婆子忙住了口。
三娘扶了扶额,轻叹一声,对十一娘道,“你下午可还有事?不若留下来我们说会贴心话?”
瑶娘也随声附和。
十一娘应下。
三娘欢喜的让云锦去隔壁唤八娘,吩咐田婆子去前院酒楼叫一桌好席面,再备些绵软的酒水,叫了一些冰块放室内,姐妹几个围坐在一起,笑语晏晏的说着一些从前的旧事,很是玩闹了一场。
可令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不过隔日,十一娘就被三娘直接让人上门送了信,且点名给她,十一娘狐疑的拆了信,看到信的内容,勃然变色!
研夏忙问,“姑娘,出了什么事?你的脸色……”
“研夏,我出门一趟,三爷回来你跟他说一声,让他不必等我回来吃晚饭,极有可能我今晚也不回来了。”十一娘将信揣入怀中,一边吩咐研夏,一边脚步飞快的往门外走。
研夏跟着出来,“姑娘,可要我与你一起过去,多个人多份照应。”
十一娘顿住脚步,回头看她,眸底波光汹涌,“不用了,你在家帮我照顾好三爷,我出去才没有后顾之忧。”
研夏略一思忖,笑着应了,“那姑娘早去早回。”
十一娘嗯了一声,再次转身离去,脚步再没停下一步。
研夏回屋,片刻后,从屋内出来,脚步轻巧的出了粹华院,在诺大的忠勤候府闲逛起来,途中问了两回路,扶了一回厨房里的汤婆子,与骆姨娘院子里的霍嬷嬷说了会儿话,在晚饭时分才回了粹华院。
……
十一娘一路骑马先去了莫殇的院子,揪了莫殇与阿狸一路坐了马车赶去了盛府。
盛府大管事迎在门口,见到十一坐着马车过来,忙让人拆了门槛让马车直入二门。
十一娘先牵了阿狸下车,去问迎上来的瑶娘,“八姐怎么样了?”
瑶娘摇头,“动了胎气,一直喊疼,唇都给咬出血了,很不好!”
“大夫呢?请来的大夫都是死的吗?!”十一娘抿紧了唇,眸底冷光忽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