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半个时辰,两人这样一退一追,直线距离少说也达到五百余里,穆白已出现一丝疲态,有些后力不济,然而那落拓青年却还在紧追不放,令他心生不甘之际,也有些苦闷。
不察觉,两人一追一退,又行出将近百里,穆白神色一沉,倏然停下脚步,他知道不能再这样退下去了,如此下去,他非但摆不脱莫皓月,反而还会将自己累垮。
那莫皓月嘴角讥诮似的笑容依在,穆白停步,其也顿住脚步,将双方的距离保持在百丈,而后,其右手微微一顿。
这一瞬,百丈外的穆白瞳孔紧的收缩,差点便祭出紫金傀儡,取出大罗伞,但最终,他忍住了。
因为那落拓青年颤动的右手并未掐起剑指,而是自然的从胸口划下,解下系在腰间的酒壶,浅饮了一口,目光愈显得哀伤忧郁,沙哑道,“不走了?”
穆白不语,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也看不透那落拓青年心中想法,唯有以沉默应对。
莫皓月轻轻摇头,贴在唇上的酒壶自然垂下,被他斜提在手中,如此以来,其那身宽大的灰袍竟将他的身影衬的略显消瘦,此外还有些许落魄。
“其实,你若继续走,我根本便将你追赶不上。”良久,那落拓青年眸中的忧郁消失,化作清明,他随手将酒壶系在腰间,道,“可你为何偏偏要停下?”
……
此际,正值夕阳西下,远处的山头涌上一抹绯红,不浅不浓,映得山谷中的二人面庞悄然爬上一丝红晕。
一缕缕微风拂来,两人衣袍同时倒卷,那群山之中,也隐隐传来阵阵沉闷的轰鸣。地面微微颤簌,可以清晰看见在地面跳动的灰尘,四周的山岗上,古树不自主晃动,树枝摇颤。
远处,群山之中,蓦然卷起滚滚浓烟,一道道伴随压抑咆哮的低沉轰鸣之声,不断从那远山尽头传来,在空谷之中回荡。
那山谷之中,穆白与莫皓月,同时偏头看去,脸色皆是微微一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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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脸色微沉,全身戒备,挤出一丝僵硬笑容,抱拳道,“见过莫师兄!”
“你认识我?”莫皓月忧郁的眸子中闪过一缕诧异,解下酒壶浅浅饮了一口。
“仅知道师兄的姓名。”穆白面无神色,对于莫皓月,他十分忌惮,仅是其那手指剑,他便没有任何信心能够阻拦得住,任肉身再强也不行,毕竟,他不是铜头铁臂。
不过,穆白依旧尽量放松紧绷的肌肉,使自己表现的轻松些,他终是摸不透莫皓月的目的,不清楚此人的为人,也不想凭空树立如此强大的劲敌。
那落拓青年轻轻点头,不咸不淡,道,“我对你有些印象,你来自息峰,叫做穆白。”
穆白瞳孔紧得一缩,道,“能被师兄记住,是我的荣幸!”
“你也不诚实!”莫皓月摇头,随手将酒壶系在腰间,穆白全身肌肉陡的紧绷,身形猛然一闪,冲出山洞,向后倒飞出去。
一直飞出百丈,他才用足尖浅浅点中地面,停稳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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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莫皓月淡淡凝视着穆白,嘴角始终挂着讥诮似的笑容,显得高深莫测,让人揣测不透他心中所想。
见穆白站稳身,其终于抬起步,迈开步子,缓缓向前走去,他走的很缓慢,有一种写意悠闲之姿,宛如一个落拓书生,不带有半分的盛气凌人。
他就这样慢慢走着,走向穆白,不言不语,始终没有动手的迹象,就连挂在嘴角的那丝那习惯性的讥诮,也不曾加深半点或者说消减半分。
穆白蹙起浓眉,抽身继续向后飘退,他的目光,紧紧落在莫皓月随意平放在胸口的右手之上,他实在猜不准在何时,这只手便会猛地凝变为剑指,向他斩来。
同时,他也不敢主动出手,不敢祭出大罗伞防御,亦不敢祭出紫金傀儡反击,因为到目前为止,他的那丝紧张仅是来自于自己的直觉,那莫皓月却是始终没有释放出半点杀意,让人完全无法揣摩其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