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又向姜家的修士报了抱拳,道,“诸位且请自便,在下去去便来。”
言罢,他一步踏出,从山巅走下,身形消失不见。
另一座山崖上。
李轩逸嘴角一翘,道,“这便是皇甫杰所谓的‘助兴节目’?若是能请来姜家的人,的确倒当的上‘助兴’二字了,也不知此刻令他亲自迎接的人又会是谁?”
“能让他暂时抛下姜家众人,现如今扶桑城中,能有此身份的年轻修士,似也只有一人了。”穆白放下茶碗,偏头看向盘坐在另一座山崖上的少女,此女给他的感觉极为空灵,仿如一泓清水,令人看不透。
“冰渊圣女,上官倾雪?”李轩逸神色微微一震,旋即戏谑笑道,“实在想不到,这皇甫杰竟有如此手段,连极地冰渊的人都能请来,也不知令上官倾雪现身此地,其付出了多大代价?”
穆白摇头。
汀羽轩瘪嘴,不悦道,“我还是盗门圣子呢,也不见他如何礼遇,反而险些被他那傻瓜弟弟拒之门外。”
“你的身份,敢暴露吗?”李轩逸看向汀羽轩,揶揄笑道。
“有什么了不起。”汀羽轩鼓起双腮,将头埋在身前的石桌上,磨着白牙,道,“我盗门又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不受人待见。”
李轩逸苦笑,不再回应。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因为真的十恶不赦才遭人厌恶、忌惮,便如蛇,其真的便会那般冷血?但世人却皆厌之。
人,总是喜欢凭借自己的感官、喜恶,来对某些事物强加定义,进而认定其善恶本质,这是人的天性。
但这种天性,却总是一厢情愿,掩盖了太多事实,正如眼睛所看见的,未必便是真相,耳朵所听见的,也未必便是事实一般。
“我相信你不会去伤害他人。”穆白凝眸看着汀羽轩,道,“走自己的路,何须顾及他人眼光。”
汀羽轩破愁为笑,笑眯眯道,“还是木头关心我,哪像小逸子,就知道惹我生气。”
李轩逸欠肩,对穆白翻个白眼,拖着长腔,道,“那是,我哪能比的上你家木头,我可是被你追着打了十万里,哪敢得罪你小魔王。”
“谁是小魔王,李轩逸,你给我说清楚。”汀羽轩磨牙,很气恼。
“别闹了,人来了。”穆白回头看向远处,只见皇甫杰正随同一道白影,慢步向山谷走来,那白影所走过之处,立即布满一层坚冰,其一路走过,竟化作一条剔透的冰廊。
“好恐怖霸道的冰霜之气。”汀羽轩蹙眉,道,“此人虽在刻意控制,但还无法彻底收敛这种气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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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徐,白云出岫。
一座山崖前,穆白白衣胜雪,盘膝而坐,身下是千丈悬崖,身边是汀羽轩。和风中,他双鬓的乌发轻扬,一双漆黑的眸子越显深邃,仿如有亿万星辰起落。
不远处,路东来凝眉盯住穆白,狭长的双眸闪烁不定,对于穆白的话,他并不相信,一句也不相信,因为他信任夜凌云,信任自己的眼光。
但,不知为何,在他心间,此刻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压抑的发堵。
“木头,这路东来,为何要对你死追不放?”汀羽轩压低声音,抬头盯住穆白的侧鬓。
他很聪颖,本能的感觉到,路东来如此急于抓捕穆白,原因绝不仅是其说的那般。
即便是为了朋友,路东来也不可能丝毫不顾影响,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自身声誉,便对穆白出手。
能成为皇道神宗第一天骄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傻子,傻到真的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不惜‘损己利人’。
如此,定是还有其他原因了,这才是路东来不顾一切,也要捉拿穆白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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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轻轻摇头,将手中的酒杯放在身前,偏头看向远处的云海。
《皇道炽炎经》的事,他绝不会告诉汀羽轩。
不同于路东来是为了顾及宗门颜面,他是不想令汀羽轩难堪,不想令其为难、自责,因为《皇道炽炎经》,毕竟是汀羽轩赠送给他的,换言之,真正偷盗《皇道炽炎经》的是汀羽轩,亦或者,是与其相关之人。
若是令其知道真正的原因,其一定会自责、内疚。
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牵连到更多人,让更多人受到伤害。【愛↑去△小↓說△網w】
他路东来可以为夜凌云‘两肋插刀’,那穆白,也能为自己的兄弟上刀山,下火海,这绝非口头的誓言,而是能说到做到的事实。
“真的就没有其他原因吗?”汀羽轩盯住穆白,好看的眉头蹙起,小脸遍布认真之色,道,“木头,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真的就没有其他原因?
我们是兄弟,即便真的有其他原因,你也不应该瞒着我,无论对错,我肯定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永远支持你。
别说一个路东来,即便是整个皇道神宗,只要敢欺负你,我便绝不会放过他,无论因为哪种原因。”
穆白心头一颤,回头看向汀羽轩,古井般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涟漪,道,“真的没有其他原因,你放心便是,我既然能从皇道神宗安然来到焚墟,那路东来,必然将我无可奈何。”
汀羽轩轻轻捏紧双拳,又缓缓松开,轻轻垂下眼帘,他抱起膝头,紧盯住眼前的茶碗,不言不语,他知道,穆白说谎了,并没有说出事实。
尽管其伪装的很完美,但敏锐的知觉,依旧让他察觉到,穆白并没有对他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