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若便离开,无异于不打自招。
……
“这便完了?”
不远处,一座山崖上,流水叮咚,古松簌簌,凉亭中,一个身穿红衣的青年开口,目光停在穆白身上,上下打量,饶有几分趣味。
青年很英俊,一对赤红色的眸子并无瞳孔,光芒闪烁,极为妖异。他披散着一头并不算太长的赤发,身前放着一只精致酒器,神色怡然而恬静。
在他对面,坐着另一个少女,粗布长裙,黑发披肩,举止优雅,端庄娴静,气度超然。
如果穆白在这里,一定会一眼认出来,此女,竟正是今日晨间送他离开那片祭祀神殿,被九黎大祭司唤作初蝉的少女。
在二人身边,还坐着另外一个英武青年,正是上官武,此时,他罕见的开口,道,“火邪云,奉劝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怎么,此人难道还能大有来头不成?”
被称作火邪云的赤发青年略一沉吟,道,“看他的穿着乃是典型的中土打扮,近来又传闻中土玄州的太虚圣子来到了武夷山中,莫非便是此人?”
他摇头哂笑,道,“我此前听闻那太虚圣子木青麟也是个人物,原来只会独饮闷醉。”
“这位道友并不是太虚圣子。”名为初蝉的少女摇头。
“不是那木青麟?”火邪云微怔,旋即眸光翕动,道,“不过,连仙子这般不问俗世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这倒让我更感兴趣了。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令上官道兄为其出头,令初蝉道友记下他的身份。”
沉闷青年上官武抬头看了火邪云一眼,垂眉不再开口。
火邪云抬手打个响指,过了少许,一道身影蓦然出现,附在他耳边低语少许,闪烁不见。
“穆白么……”火邪云呢喃,眸中有未名光芒闪动,“有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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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有些过分了。”穆白收敛笑意,抬手拍开毕术抓在他胸口的手掌,踉跄站稳,道,“不说我与道友素昧平生,即便识得,道友此番做派,也……”
“我只想问你家姐现在哪里?”毕术将声音提高几分,打断了穆白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的神色阴森,面孔冷酷,如果不是顾及这场宴会的东道主,可能早便出手了。
从小到大,他和毕妍的关系便一直很好,自从毕妍失踪以后,这四年间,他也一直在四处寻找,却都杳无音讯,今天好不容易在穆白身上感到了毕妍的气息,他岂能放过。
本来,毕术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姐弟情深,再加上他从穆白身上感到了毕妍对其的那种杀意,不自主间,心中便生出了一股戾气,此时,又遇上穆白这种爱理不理的神情,便更让他怒火中烧了。
所幸他还并没有失去理智,穆白拍开他的手掌,他便沉吸一口气,站稳身,道,“还望道友告知。”
“我真的不知晓。”穆白摇头,他本便有几分醉意,思维有些断片,此时哪能思考那般多,本能的脱口回答,说完之后才觉得有几分不妥。
现在他最该做的应是稳住毕术,尽快脱身,而不是与其争执,引来更多人的注意。
如此一来,势必会令他的处境陷入被动。
因为迄今他不但得罪了毕兀部的人,更得罪了那群神秘黑衣人,这群黑衣人到底是何等身份,他毫无知悉。【愛↑去△小↓說△網w】
敌暗我明,或许在这宴会中,便有那群黑衣人的存在,对方既然能知道杨萧的姓名,也理应知晓他的部分底细。
他好不容易才将这群黑衣人摆脱,现在真的不想再将麻烦招惹上身。
念及于此,穆白提起酒罐,浅饮一口,踉跄转身,向远处走去。
“敬酒不吃罚酒!”毕术眸中闪过一缕冷辉,蓦然间,他探出手掌,抓向穆白肩头,声音又提高几分,喝道,“今日你不交代清楚,便休想离开!”
蓬!
穆白蹙眉,挥袖扇退那只手掌,回头看了毕术一眼,眉间已涌上几抹冷色,不过转瞬,这丝冷色便消失无踪。
他费力的揉了揉眉心,酒醉果然误人事,若是放在平日,他绝然不会如此冒失出手,激化矛盾,因为真要出手,他也会远离此处,脱离是非,但今日他着实喝醉了,难免出现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