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小心翼翼,惜字如金。”
“不是我小心,而是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他注定成不了妖王,不过……”时语惜略顿,转而继续道,“得幕家赤瞳者得妖王。”
衣衫尽身躯微震,脚步略顿,随即继续抬步,缓缓跟上,道,“那不知谁人能得这赤瞳呢?”
“这我便不知道了。”
时语惜停下脚步,手扶栏杆,纵眸看向远处的山景,良久,喃喃道,“衣兄,看在你我十余年交情的份上,我奉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赤瞳,也不要去刻意拉拢他,顺其自然最好。”
顿了顿,她继续道,“还有,不要将妖王的虚名看的太过在意,天地异变,一个大世即将到来,妖王不是终点,更不是巅峰。”
时语惜回头看向衣衫尽,欲言又止。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不能说的太过明白,看得穿则能跨出樊笼,看不穿,只能自带枷锁。
她看穿了,所以并不会执意于妖王之位。乱象已生,即便成了妖王又能如何?反而还会自找麻烦。
何况,眼前王城内的这些人,包括她此前特意提到的那几位,果真便有人能成就妖王?只怕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隔岸观花,才能看到花海全貌。
时语惜自幼觉悟,拥有常人所难有的远见,在这个乱世,她便如一个先知,并不是她能窥破天机,而是因为她始终生在局外,所以才能将格局看的格外明晰。
“将这当成一番历练最好,若是当成目的,最终只会自险囚笼。”时语惜看着衣衫尽,良久,终于还是轻轻一叹,道破一丝先机。
雪依旧在下,淅沥淅沥,天色越来越暗,一丝昏黑从东方蔓延过来,翻过王城的古墙,漫过大街小巷,逐渐来到这山庄脚下。
一阵北风吹来,将几片晶白的雪花缓缓卷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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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的雪已经下了一段时间,天色亦逐渐变晚,时间逐渐到了申时末,酉时初。【愛↑去△小↓說△網w】
宽阔的青石古道上,两匹黑色龙马拉着一辆不太大的黑色车辇缓缓驰来。
龙马龙马,顾名思义,便是这种马体内流淌着天龙遗血。其乃是极为罕见的异兽,一般也只有身份尊贵,地位崇高的人,在出行时才能用得起这种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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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黑色龙马,则更是龙马中的异类,属于极为罕见的存在,即便是王城中的那些大人物,也未必便能坐拥一只,漫说是凑齐一对。
只可惜,如此罕见的两只异兽,竟是拉着一辆其貌不扬的黑辇。
虽说这辆黑辇制造的着实精巧,乃至于其上的每一处细节都经历过特殊处理,但它却依旧显得太过朴素。
这份朴素,竟是将那两匹龙马的英气都掩盖下去了,所以乍一眼看去,也只会觉得这是两匹普通的黑马,若非慧眼识珠之人,绝难发现这样一辆低调车辇的奢华。
车沿着古道缓缓而行,不缓不急,就像那自苍穹上飘落下来的雪花。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响了许久,终于,那车辇在一座山庄前停驻。
随即,一个黑衣女子挽起车帘,从那黑辇上慢悠悠的走了下来。
黑衣女子的动作太散漫了,以至于最终招来那在山庄门前等待颇久的青年的‘不满’。
“时家第二人出行真是‘雷厉风行’,若非我还有点耐心,只怕着实等待不起。”青年浅笑揶揄,当然,青年的这份揶揄并没有任何恶意,仅仅只是想抱怨黑衣女子太过拖沓散漫。
“衣兄,你我约定酉时初在此地见面,如今恰好酉时,我来的并不算晚,相反还很准时。”黑衣女子淡笑,在那青年身前停步。
“得得得,王城中还有谁不知你时语惜的准时。”青年摆手,明显是不想再和黑衣女子纠结这个问题。
黑衣女子‘时语惜’淡然一笑,道,“那王城中又有谁能想到,一向喜欢种花养草的衣衫尽衣兄,竟会在这种地方约见我这名义上的时家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