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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来身居高位，从来都是对别人颐气指使，哪有人敢对她这样说话，还称起“老子”来了。遇到杨萧这样一个浑人，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楚，更不要说姜华还没理。

“你”了半天，姜华也只骂出一个“竖子”，但对杨萧而言，这样的辱骂，根本便不痛不痒。

气得浑身颤抖，姜华便差直接动手了，一名老丹师终于再也看不下去，轻咳一声，提醒道，“姜道友，莫要忘了，你还是这场比赛的裁判！说话做事，应该多考虑考虑……”

“裁判……对，裁判！”姜华仿佛反应过来一般，颤手指着杨萧，又指了指穆白，道，“竖子，竖子，你们都给老身等着，老身是裁判，现在便宣布洛尘胜出，你又能如何？”

姜华是真的被气糊涂了，竟然口不择言，说话亦不经大脑思考。多少年了，已不知有多少年，她没有被人像杨萧这样指着骂了。

现在她哪还有点名宿耋耄的样子，整个人便像一个不讲理的老太太，在对着路人骂街。

养尊处优太久，让姜华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人都该看着她的脸色行事，都该依着她的想法做人，她说的话，就是圣谕，谁也不敢反驳，谁也不能反驳。

结果，结果她却遇上了杨萧这个滚刀肉，骂起人来不分场合，不分身份，这便罢了，偏偏其每次骂人，还都头头是道，说的有理有据，这就令姜华只能闷着气吃哑巴亏了。

开口提醒的老丹师一脸无奈，他本是善意的提醒姜华，让其注意一下场合，顾忌一下身份，结果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反倒是让姜华有了倚仗。

虽说这场比试，到了现在，已经成了对骂的闹剧，但姜华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说出来的话的确还有作用，如果其真的宣布了穆白落败，那再想翻盘，就有点困难了。

“你们等着，老身现在便宣布，现在便将其记入比赛结果，将之送往负责决赛事仪的道友手中。”

姜华已经发狂了，拿起记录比赛结果的玉简，就要将这个结果刻写上去。

“够了！”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喝声，却蓦地在赛场之中响起。

众人愕然的看着那开口之人，姜华亦露出一丝欣慰笑意，道，“洛尘，你不用再多说，姑祖现在便将比赛结果记入玉简，至时，无论是谁，都再也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我说够了，姑祖！”姜洛尘脸色冰冷，神色难看的看了姜华一眼，而后颓然无力的道，“是我输了，这场比赛是我输了。”

他无力仰头，望着天空。

如果说最后知道穆白提交的答案，竟也完美到无懈可击，他狂躁的内心便突然变得平静，失去了所有斗志的话，那经过姜华这一闹腾，他最后的一点骄傲，也被对方彻底丢在了地上。

他不是输不起，他只是无法接受与穆白之间的巨大差距。

他想不通，这个在五年前分明还是一个蝼蚁一般的存在，怎么便会在不到五年的时间内，成长到如此地步！

姜华错愕的看着姜洛尘，原本疯狂的表情，也突然凝固下来，整个人似乎一下子清醒许多，她颤着身子，道，“洛尘，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胡话，这场比赛，分明便是……”

“姑祖，你难道还想令我丢掉最后一点尊严不成？”姜洛尘面庞微微扭曲，双手十指，已深深嵌入肉中，一滴滴鲜血，亦顺着他指间的缝隙，缓缓滴落在地。

姜华怔住，眨了眨眼睛，竟隐有泪花翻滚。

她似乎还想不明白，明明是大好局势，明明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姜洛尘，为何对方并不领情，反而还要责怪她，还要认输。

似乎一下子，这整个世界，都站在了与她对立的一面。

姜洛尘仰着头，没有理会姜华，而是低声喃喃，道，“在比赛之前，我曾看过那四道题的答案，而在那之前，我亦曾尝试回答这四道问题，历时四个时辰，但却连一道问题都未能解出！一道……都没有解答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