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4,来自其他体系的不语(下)

不语绝望的躺在公路上。

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一条公路,人类的建筑物几乎什么都没剩下,慢说一座楼,就是一座废墟也没有。

三天来,不语终于还是学会了吃草和收集露水,好在他手机的像素不错,群里的孤独水仙又是植物学家,虽然这末世一样的世界植物多多少少有些变异。但是至少这些草依然没什么毒,三天下来,不语也搞清了几种比较常见的杂草的味道,其中一种鸡肉味的倍受不语的喜爱,由于相对稀少,不语自己用捡到的汽车坐垫简单缝制的背包见一颗拔一颗带走。不过现在最令不语担心的是,他已经连续三天没大号了。肚子坠的难受,但是就是不出来。这样下去,也许会死啊。

虽然死亡似乎已成定局,但是就这么死去也实在是太凄惨了一点。

作死小能手已经五级了,不语不清楚这到底有什么用,他也没感觉有什么太过不幸的事情发生。倒不是他觉这些天的遭遇就算得上幸运了,只是末世的背景一下让很多曾经无法接受的事情变得一文不值,人在生存环境的变更之后对现实生活的承受能力的增加是无比夸张的,但是感情世界却反而会更敏感脆弱——不语已经不知道自己无声干嚎了到底有几次了,不能正常量的饮水,连眼泪都不敢有。

不语这几天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耐受力在成长,他觉得也许不太正常,成长什么的,自己能感觉到,会不会太快了,可是终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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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语费力的爬上收费站的穹顶,站的高一点,也许就能看到些什么,昨天看到收费站的时候不语高兴坏了,以为是什么楼房的远景。等他走了没两个小时就发现不对了,望山跑死马,两个小时这远景就明显变大这证明根本没多远,也就证明压根没多大。果然又赶了一个小时的路就到了这里,只是一个保存完好的路卡作用的收费站。

收费站保存的很完好,看得出工作人员走的很匆忙,东西散落一地,门只是虚掩,令不语在失望之余感到振奋的是半袋卫生纸,共七卷,感谢中国制造商的防腐剂含量和工作人员的蛇精病一样的强迫症密封模式,里面的卫生纸竟然还很柔软。在值班室还有一张小床,尽管满是灰尘,被子也已经涛了(涛了:被子之类的棉花制品内部棉花变成柳絮性质的样子,无法继续正常使用),但是海绵垫子依然柔软,不语卸下把自己团成一个大团子的几十个汽车坐垫,美滋滋的躺在床上,用垫子们把自己团的紧紧的,安逸又舒适的睡了整整一晚,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不语终于排泄了一次。

吃了些鸡肉草又喝了几口保存的露水。不语感觉几天来的疲惫不能说尽去,但是至少去了大半,于是他打算看看能不能看到一些希望,顺着梯子爬到了收费站的上面。鬼知道为什么会有安全梯去收费站的顶棚上面。

满怀希望。然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视线内连凸出一点的物体都没有,一马平川,这绝对不是徐州,绝对不是,不语站在收费站的顶棚上大喊大叫,大哭大笑,又蹦又跳,像是最敬业的跳大神的,又像是最癫狂的歇斯底里症患者在发病。

良久,他无助的坐在顶棚上,呆滞的目光没有聚焦的看着不知名的远方,表情说不上是自嘲还是绝望,内心说不出是痛苦,焦灼,绝望,冰冷。又或者,他的内心现在什么都没有。

“这。。。。到底是哪。。。”

“不知道呀不知道。”

“要活下去么?”

“不知道呀不知道。”

不语在自问自答,因为他突然很恐惧,他怕自己太过长久的不说话会再也不会说话,会丧失语言能力,会忘记一切,会忘记自己是个来自过去的人类,除了生存,在沉默中遗忘一切,然后死去。

他爬下收费站的顶棚,在收费站一边的墙壁的告示牌上用自己变异的诺基亚手机的天线,发着吱吱吱令人无法忍受的尖锐的金属摩擦声音,记录自己的经历。

「2014年9月23日晚,22点20分不知道多少秒,从徐州穿越至2064年疑似徐州地点。

获得汽车坐垫四个

24日,获得坐垫十个,找到水一瓶

25日,群友孤独水仙帮助我辨认了几种可以充饥的杂草,其中一种竟然是鸡肉味的。

26日,水货说可以收集露水,不好弄,朵朵教我如何用特殊的草叶折叠来收集露水,方便多了,果然红三代很靠谱。

27日,来到了这里,美美的睡了一觉。

28日(今天),爬到高处观察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暂时决定先住在这里。

备注:我的诺基亚手机变异了,异常的坚固,可以敲折汽车的轴承,信号也非常好,我还可以看电影下载视频,看小说,下应用打游戏。可是就是不能上网页。我试图下载荒野求生之类的节目也失败了。但是打着荒野求生名字的倒是能下载。。。还是挺智能的嘛。。。这大概是为了限制百科吧,看来只能通过群里那些不靠谱的伙伴们了。最重要的,他不会没电。甚至电量这么多天以来也没有什么变化。暂时,就这些金手指。

硬要说的话,我感觉身体也好像被恢复过,远不像没穿越前那么虚,但是也许是我的错觉。」

接下来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不语都生活在收费站,不语渐渐习惯了每天早晨出去收集野草和露水,上午继续寻找任何凸起物和搜索周围任何的人类遗迹——报废在公路上的汽车,中午他会午睡,下午则在仓鼠和朵朵的帮助下进行着并不标准的体能和肌肉训练。不语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准备着什么,但是,他一直默默准备着。没有盐严重的影响了他的精力,索性现在他想睡多久就睡多久。遗憾的是,一个月以来他再也没睡过懒觉。到了凌晨,一定会醒来。

一个月来,不语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除了那个在脑袋上越来越沉重越来越黑的一眼望不出边际的云团,这四周的一切一成不变。说是完全一成不变也不正确,远处天地相接的,嘶吼着蹒跚的龙卷风越来越多,按照颜色的深浅,不语给他们起名叫小黑,老黑,大黑,二黑,三黑。不过今天不语也有一些没来由的担心和忧虑,已经有十黑了。

不语坐在收费站顶棚上发呆的看着远方,这个该死的世界没有星空,唯一能够聊以的事情就是撸管,可是不语又不太愿意,营养和水分都是如此宝贵,况且这也不能给自己带来太多的快慰。所以不语只好每天傍晚坐在收费站的顶棚上发呆,观看那些龙卷风们是他最大的乐趣。

他始终不忘了每天自己和自己对话,精神病总比丧失了语言能力要好,如果说以前的不语多多少少有点社交恐惧症,那么现在的不语更希望让自己吓死在人群之中。

等等,公路上那是出现了一个黑点么。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