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墓里的人声把这两天发现的疑点串在一起，整个事件清楚地浮现在陆之川面前。

昨天上午，范老五与神秘吉普车里的人在镇上餐馆见面，密谋了后续的计划；下午，范老五的母亲去世；半夜，讲普通话的外地人到范老五家，在范老五母亲的棺材里放了工具，估计还有人。今天上午，范老五的母亲出殡安葬，晚上，棺材里的人出来工作了。他们的目标还是这一片大地下埋藏的古墓。

旧的疑问解决，新的问题出现了。

第一个问题是，算上现在呆在坟墓里的人，已经有四批人打了这里的主义，目前来看最开始的一批人和现在正在辛苦工作的第四批是同一伙人，那中间遭遇团灭的两批人是不是同一批人？他们跟第一批人是不是同一批人？

第二个问题是，范老五的母亲是确实“正常”地意外死亡，还是“非正常”的意外死亡。

相比第一个问题，陆之川更想把第二个问题弄清楚。十几岁的少年心中，善恶的界限总是特别分明。

也正是因为陆之川的年龄还小，还有一个疑点他没有发现。其实春秋战国时期的文物，除了王室墓穴里保存完好的器物，别的古墓里多是一些残破的青铜器和陶器，根本不值钱，或者说，不值得用好几条人命的代价来换取。这事儿陆之川不知道，但是懂行的摸金校尉们不能不知道，所以，这些盗墓贼看上的，也许并不是古墓里的东西。

陆之川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发现他根本束手无策。知道下面有人，又能怎么办呢？报警是不会报警的，这辈子都不会报警的；师父不在，找范君安帮忙也不行，因为那一猫一狗专杀盗墓贼，这一次搞不好是什么时候就出现了。坟墓里的人不出来。陆之川也没办法，难道把这个坟给刨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陆之川是想明白了的，坟墓里的人只可能在晚上出来，而且不会是这两天，而且一定会有人接应。制定的如此周密的计划，必定所图甚大，弄不好想把整个地下搬空。

既然没法解决盗墓贼的问题，陆之川决定先去解决另一个问题。

两分钟以后陆之川出现在范老五的家附近。丧事已经办完，今天晚上，范老五家里已经没有旁人在了。

陆之川远远就发现范老五家里后院的还亮着灯，他从两边人家的墙边靠近，翻过范老五家的砖墙，来到了后院。后院是几间平房，有厨房、烤火的房间、还有他母亲之前所住的偏房。农村的老人大多住在这样的偏房里。

正是范老五母亲的房间里亮着灯的。

陆之川摸出一张驱邪符，这是他掌握的唯一有攻击力的符纸了，蹑手蹑脚从墙根慢慢靠近亮着的窗户，然后听见房间里传来隐隐的啜泣声。不一会儿，啜泣声越来越大，简直是放声哭了起来。陆之川慢慢抬起头从窗户缝隙看过去，一个高大的男人面对屋里的床铺跪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显然就是他在哭。正是范老五。

陆之川知道这就是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儿子的哭泣。他不想再去寻找那个答案，轻轻地退出了院子，回到自己家里。

第二天陆父就把陆之川撵回了学校，陆之川在学校老实了一天，期间遇见范君安，范君安嘲讽他：“你也会发烧？”

陆之川反击道：“总比偷窥女生宿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