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君安无视了陆之川的冷笑话，恨不得一杵把陆之川砸死，强自按捺住内心的冲动，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之川问道：“前两天隔离点的病人都昏迷的那事儿你知道吗？”

范君安愕然道：“不知道。”

陆之川把他追查生魂这事儿跟范君安讲了一遍，略过了关于范老五和范怅来的部分。“我去你家拿书的时候，你爸说这几天紫盖寺阴魂肆虐，而且你已经过来了，我想着阴魂肆虐和生魂消失两件事情是不是有关系，所以决定来找你，顺便找找线索。”

范君安想了一下，说道：“听你的描述，我觉得刚才跟我打架的那几个纸人跟到隔离点勾魂的纸人可能是同一批。”

陆之川也有这个感觉。他又想起一事，问道：“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

范君安指着湖面上仍然在划动的纸船，问道：“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吗？”

陆之川摇头。

“这些就是阴魂，准确说，每一只蜡烛就是一个阴魂。”

陆之川惊道：“这么多阴魂，哪里来的？”

范君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来这几天已经四处看过了，方圆三十里，这几天没有大量死人。”

对阴魂，陆之川基本没什么了解，问道：“这些阴魂怎么会变成蜡烛？”

范君安道：“不是变成蜡烛，是你看起来像是蜡烛。其实现在那些燃烧的火就烧在阴魂身上，他们正在遭受业火噬魂之苦。”

这情景似曾相识。陆之川突然想起自己拜师那天发生的事情，寺基观里的壁画也好，观济道的入门业谏也好，每个人看到的都是最符合自己心性的样子。看来自己内心一定是个慈悲为怀的好少年，见不得阴魂受苦，所以见到的都是蜡烛。他略带得意地问道：

“那你看到的是什么？”

范君安愣道：“蜡烛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陆之川突然想起范君安刚才还问他知道不知道那些蜡烛是什么，脸一红，幸亏在黑夜里看不出来。

范君安万万没想到陆之川的这个恶心的想法，继续道说：“我来的那天白天，湖里全都是雾，伸手不见五指，没办法查看。晚上烟消雾散，我就发现了湖里的阴魂。这两天，阴魂的数量越来越多，而且都在往湖中心去。”

“昨天晚上我准备去湖中心看看中心到底有什么，但是只要我一下水就有怪鱼来咬我，而且不是咬在我的身上，而是直接咬在我的魂魄之上。那一次要不是我见机的快，就已经身死魂灭了。”

“今天白天我四处找船，但是没找到。找山下的村民买了一艘鱼划子，结果往水里一放就沉。没办法，我只能用上我的祖传法器了。”

陆之川嗤地笑出声来，道：“就是你那个木碗吗”

范君安对陆之川怒目而视。

陆之川止住笑，讪讪道：“你继续。”

范君安从口袋里拿出木碗，张开手心，木碗在手心里变大，长到碗底正好被一手掌握，右手的木杵变到一尺大小。陆之川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