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阴阳

往前撑了一段，竹竿渐渐打不到底，只能用划的。陆之川索性脱下外套缠在竹竿顶上，这样划起来还快一点。划了差不多十分钟，终于到了浓雾中，再往前划，符阵出现在眼前，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青铜盆，孤零零地漂在符阵旁边。

陆之川靠过去，慢慢探出身子，把青铜盆端进聚魂钵，把范君安倒了出来。

范君安本来双目失神地呆坐在盆沿，忽然被人连盆端起，正大惊，却感觉自己从盆里掉下来，恢复了正常，会过来神，发现自己在聚魂钵中，对面坐着陆之川。

“怎么回事？”范君安对正在剧烈摇晃的聚魂钵害怕得很，伏下身子稳重心，看见陆之川浑身都湿透了，外衣也脱掉了，问道。

陆之川于是讲了自己沉下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听得范君安一愣一愣的。但是他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两人上了岸，众人会齐，决定到紫盖寺稍作休整，于是退会到紫盖寺。陆之川从包里拿出干净的衣裳换上，但是没有多余的外套，干脆穿了道袍。范君安羡慕道：“没想到你这个书包居然是防水的。”

陆之川从书包里面的小口袋掏出两张符纸，乐呵呵道：“一张避水，一张避火，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的符纸啊。”

范君安虽然同样属于观济道，但是实为权宜之计，只有虚名而无实际好处，不像陆之川，有个豪气十足的师父，财大气粗，扔符纸跟扔草纸似的。

陆之川不知道的是，其实修道界早已式微，众多的法器法阵符篆什么的早已毁坏或者失踪，流传下来的数量其实不多，画符也不是一般门派能掌握的法术，所以一般修道之人身上能有三五张符纸，已经属于中产阶级。他们绝对想不到观济道的弟子们扔符纸都是以“沓”为单位的。

范老五下山去车上拿了一些吃的，包括泡面饼干纯净水什么的，三人草草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就等天亮了。

横竖无事，三人都打起盹来。突然，寺里角落那一口放在地上的大钟莫名其妙地响了起来，三人一下都被惊醒，然后后面又响了八下，一共九声。

声音很奇怪，明明那口钟就在地上，没有悬空，即使发声，也应该是沉闷的，但是这九声钟鸣不仅不沉闷，而且非常清脆，干净利落，回味绵长。而且，即使三人就跟大钟在同一个屋内，钟鸣贯耳，但是居然一点都没有不适，毫无刺耳的感觉。

九声响过，天色便逐渐亮了起来。

范君安好似想起了什么，说道：“这里是紫盖寺，听到钟声，我突然想起来很小的时候我好像听到过一句话，跟紫盖寺的钟声有关。”

陆之川一听这话，问道：“什么话？”

范君安仔细想了想，一字一句说道：“堆蓝晚翠，紫盖晨钟，玉泉何也，覆船为用。”又道：“紫盖晨钟想来应该就是刚才这九声，另外三句我倒是想不通作何解释。”

陆之川一听，这四句话其中就有三句提到了他身上的三座山，便问道：“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范君安回忆了一下，答道：“应该是二师兄。”

陆之川愣道：“就是卜算子师叔？他是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