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秦宜宁都懂,只是做起来难。
冰糖见秦宜宁这样,不免想到了当初的自己,鼻子就有些发酸。可惜这个时候,他们做奴婢的也只能尽力照顾好秦宜宁,其他竟是什么都做不到。
秦宜宁就这般枯坐到了巳时初刻,着实已是等不及了,便吩咐了钟大掌柜进来。
“劳烦钟大掌柜给我预备车马,就按着我平日用的那般就行。”
“东家今日还打算去法场?”
“成与不成,我都要亲眼看着结果。若成了,我便回府去,继续不动声色的做我的秦家小姐,若不成……”秦宜宁声音哽了哽,才强作镇定的道:“若不成,我也回去继续做我的太师嫡女。”只是后面要做什么,谁也都拦不住她了。
钟大掌柜闻言叹息着点了点头。
事发突然,秦宜宁能在最快的时间做好部署,想好对策,还能稳住自己不冲动行事,不因担忧和怨恨就牵扯上整个秦家。与秦宜宁的做法相比,孙氏此番无端惹来的灾祸,就显得更加愚蠢。
钟大掌柜心里腹诽着,面上却不好当面去评价东家的母亲,就按着吩咐去做事。
秦宜宁穿戴整齐,忍着小腹的坠痛苍白着脸上了马车,一路往午门而去。
秦太师才刚和谈成功,还大燕百姓太平日子,皇帝却眨眼就杀功臣的嫡妻,这消息早已传遍京都,许多百姓都早早的去为太师夫人鸣冤。
只是圣旨赐死,且太师夫人还辱骂了皇帝,“有不臣之心”的大帽子扣着,谁敢轻纵?
是以民众的请愿和百姓的求情此时一概无用。
午时降至时,一身雪白中衣,头发散乱,被五花大绑并以破布堵着嘴的孙氏就被侩子手推了过来。
见人来了,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有人推搡着往前拥。
若不是有五城兵马司和刑部的人早就安排妥当,围成了一圈阻拦着,人怕都要冲到里头去。
秦宜宁带着冰糖和松兰,就站在人群最前头。
一看到孙氏那张脏污的脸。
秦宜宁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母亲!”
少女的嗓音清脆,加之真情悲切,凭空便传出很远去。
老百姓发现自己身旁的竟是秦太师的嫡女,就都有意往一旁让了让,似是怕拥挤到她。
而四周之人早已将秦宜宁的容貌看的清楚。
此时所有人心中无不感慨:
难怪昏君吩咐秦太师带着嫡女去和谈。
秦小姐不愧是“智潘安”之女。
可秦家未免也太惨了!
不论秦小姐被大周什么人看上,秦太师都是为了和谈赔上了女儿,结果回国后,不但遭遇刺杀,昏君还要杀了秦太师的嫡妻!
这简直是没天理,没人性啊!
百姓们更加群情激奋,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
“秦夫人犯了什么罪!何至于要枭首示众啊!”
“秦太师于社稷有功,皇上难道不该网开一面!”
“就是,看在秦太师面上,也不该杀他妻子啊!”
……
孙氏跪在台上,看到不远处被五城兵马司的兵卒阻拦着的秦宜宁,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一面挣扎着,一面连连冲着秦宜宁摇头,似乎有什么话要告诉秦宜宁,却因被嘟着嘴而发不出声,只能焦急的落泪。
秦宜宁一看母亲如此,一时也顾不上理智了,奋力的推开面前兵卒就要往前冲。可这里毕竟是法场,秦宜宁即便力气大,也不过是女流之辈,被人那兵卒一把扯了回来丢进人群,跌坐在地上。
“秦小姐,我等敬重秦太师,还请秦小姐三思而行!法场重地,岂是你能乱闯的!”
秦宜宁咬着牙扶着冰糖和松兰的手站起身来。
这么多的军兵,她才找到四个人,能成功吗?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潮再次涌动起来,仿佛后方有什么人在推挤,拥的前头的人往前进了好几步。
秦宜宁这才发现自己周围多了几个高大的男子,这些人都是寻常百姓打扮,模样看着平凡,可身材却很精壮。
秦宜宁不仅暗自疑惑起来。
难道这几个是她雇佣来的?不对,他们并不知真正的雇主是谁,根本不会到她的身边来。
“午时已到,行刑!”监斩官一声高呵,场面一瞬寂静。
孙氏连连摇头,涕泪横流,呜呜哭泣。
侩子手抽去犯由牌往地上一丢,便高高的举起了鬼头刀。
秦宜宁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儿,四顾寻找她雇佣而来的人。
而人群中最前端,已有十几个汉子准备冲出去了。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凭空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声!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鬼头刀被一直羽箭断为两截,侩子手跌坐在地。那羽箭去势不减,正钉在监斩官背后支撑帐篷的圆木之上,没入木中,只留了个箭尾。
监斩官大惊失色,惊起大吼:“什么人,胆敢作乱,快给本官拿下!”
那十几个打算动作的汉子停了手。
“把本王的旗帜亮出来,让他们看看老子是什么人。”
听闻熟悉的声音,秦宜宁惊愕的回头。
就见一身绚紫蟒袍,身披玄色貂绒领子披风的逄枭,端坐在一匹毛色黑亮的高头大马上,率领十余名虎贲军推山分海一般走向人前,两旁的百姓呼啦啦退散开来,红底黑字的“逄”字大旗和虎贲军的黑底金虎旗,嚣张的迎风招展着。
秦宜宁、冰糖和松兰被那几个高大的男子护着随人群往两边退去,为忽然而来的队伍让开一条路。
逄枭策马踱步上前,手中挽着一把大弓,眼中是睥睨天下的狂傲。
“怎么,刚和谈就敢杀老子的岳母!去问问你们皇帝是不是还想开战?嗯?”
ps:
逄枭:见到小兔兔啦!好开心!
蠢月:提前写完了,就提前更新啦!大家元宵节快乐!
逄枭:你是作者?(摸下巴)你几时安排本王和兔兔洞房?
蠢月: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在和您联系。
逄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