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心疼的望着孙氏。
母亲能够短时间内改变了性子,等于是遭受了一番番灾难的洗礼才成长起来的。在旁人眼中,孙氏是四十多岁依旧跋扈的人。可在秦宜宁眼中,她不过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而已。
秦宜宁欢喜于孙氏改变,可也心疼孙氏改变的原因。
“好。”秦宜宁柔柔的道:“母亲放心,女儿一定去好生给斗姆元君磕头,求斗姆元君保佑咱们全家人平平安安。”
曹雨晴笑看向秦宜宁,“还是四小姐有心。”
秦宜宁便想起了秦慧宁还是曹雨晴的义女呢,她如今可不想与这些人打交道,她怕自己压不住脾气,万一在外头打了秦慧宁,秦慧宁鼻青脸肿事小,她打人动手也是蛮累的。
“那明日我便与姨娘同往,仙姑观毕竟是清净之处,咱们便轻车从简,也不要带上别人了。”秦宜宁开门见山,并非询问,而是陈述。
曹雨晴一眨眼就明白秦宜宁说的是秦慧宁,连忙点头道:“四小姐说的是,婢妾也正是这个意思。”
站起身来,屈膝行了一礼:“既然如此,婢妾就不多打扰侯爷和夫人了,明日一早再见。”
秦宜宁也还了半礼:“那么就依姨娘所言,明日再见。”
“婢妾告退。”
曹雨晴缓步退下。
临出门前看向秦槐远,见他依旧品茶,甚至没有正眼看她一眼,曹雨晴的就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秦宜宁见父母都沉默着,想来自己也不该再多留,就也告辞回了硕人斋。
见了秋露等人,自然是一番契阔,沐浴过后,秦宜宁抱着软绵绵毛茸茸的二白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下了。
次日清早用罢了饭,去给老太君问了安,秦宜宁就与曹雨晴带了几名护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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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灯光明亮,精巧的走马灯悬在承尘下,上头八仙过海的图样儿栩栩如生,鲜艳生动的人物图缓缓转动着,将淡淡的光晕洒在曹雨晴脚下,让她禁不住驻足看了片刻。
这里是兴宁园正厅,是秦槐远除了外院书房之外停留最久的地方。
而且还是和另一个女人。
曹雨晴垂下长睫,半晌方穿过落地罩到了侧间。
秦槐远和孙氏一左一右坐在临窗的如意雕花罗汉床上,秦槐远悠然吃茶,孙氏戴了青玉镯子的左手把玩着碟子里的炒南瓜子,雪白腕子上的玉琢与矮桌发出轻微的碰声。
秦宜宁看得出孙氏的不悦,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头,随即站在孙氏身侧,大大方方的欣赏起美人。
浅绿色素面褙子勾勒曹雨晴匀称的身段,鸦青长发挽成堕马髻以一根金镶玉蝴蝶步摇固定着,行走之间莲步轻盈、裙摆旖旎、腰身款款、耳铛摇曳、嫣唇含笑、水眸含情,若娇花映水一般明艳动人。
据说她已经三十岁。
可岁月仿佛对她格外优待,并未留下任何晨霜之色,只为她沉淀下的成熟女人的气质,鼎盛的容貌加上满腔柔情,秦宜宁相信很少有男人能够逃得过这样一个美人的柔情。
客观的说,曹雨晴看起来就像秦宜宁的姐姐,已到中年的孙氏与曹雨晴看起来就像娘俩。
孙氏自然意识到这一点,手紧握着罗汉床的雕花扶手,一再告诉自己要镇定、要有城府,要适时地忍让不能再继续放纵自己的情绪,如此告诫了自己数遍,才强自镇定下来。
曹雨晴盈盈下拜:“婢妾见过侯爷,见过夫人。听闻夫人身子不适在外养病,婢妾这些日很是挂念,如今能见夫人无恙,婢妾也可以放下心了。”
举手不打笑脸人,又有秦槐远坐镇,且曹雨晴的礼仪与言谈举止并无错处,孙氏也只能扯出个尚算得上温和的笑容。
“曹姨娘有心了。金妈妈,看座,采橘,上茶。”
“多谢夫人。”
曹雨晴再度行了一礼,才由贴身服侍的婢女扶着站起身。
“曹姨娘请坐。”金妈妈端来绣墩,在上面铺了柔软厚实的浅蓝色锦绣褥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