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秦宜宁一眼,尉迟燕拍了拍龙袍沾染的灰尘,抹了一把脸,又恢复了来时的神态,到外面高声吩咐:“来人,备车。”
不多时,有人赶了一辆骡子拉的板车来。头没有车厢,车坐着谁都是一目了然。
尉迟燕吩咐已经被松绑了的冰糖,道:“你伺候你家姑娘同去吧。”
随即吩咐了一个小内侍:“你,赶着车,送秦小姐去对面。”
小内侍吓得差点哭了,哆哆嗦嗦硬着头皮应下来。
秦宜宁惊讶的看着尉迟燕。
想不到,尉迟燕竟然会直接将她送到逄枭的军营去!
逄枭在信说的是将人送还,意思是送还给秦家,可没要他这么做啊!
转念一想,秦宜宁明白了。
尉迟燕是在讨好逄枭。
这简直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宜宁和冰糖坐了板车,小内侍接过鞭子,苦着脸赶车出城,越过宽阔的一片空地,往对面大周的军营而去。
尉迟燕看城门打开又合,看着那板车越来越远,心里百味陈杂,眼的怨毒最后也终于被无奈所取代。
再看向一旁垂手而立的安国公等人,尉迟燕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发落。
军的人都反了,他现在下令处罚安国公,恐怕小命都得丢!
罢了,罢了,先活下来再说吧。
尉迟燕只能带着内侍回了宫。
而虎贲军军营之,有人飞快的去给逄枭回话:“王爷,对面来了一辆骡车,面坐了两个俏姑娘。”
逄枭喜形于色,丢下书飞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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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宁不解皇帝愤怒的缘由,略微迟疑的将那封信捡起来。
信封是“燕朝皇帝亲启”六个字。
那字每一横画都微微扬,间架结构把握的恰到好处,极为漂亮,笔画矫若游龙、铁画银钩,显示写字之人的潇洒和狂傲,不用问也知道这是逄枭的亲笔。
秦宜宁便将里面的信纸展开。
一看那信的内容,她差点笑出来。
信只有十六个字:日落时分,将人送还,否则攻城,后果自负!
落款是嚣张的一个“逄”字,还用了忠顺亲王的印宝以及逄枭的私章。
说是写信,内容却如此简洁,用印倒是没含糊,一个大红的印章和一个小巧的私章几乎糊了满信纸!
尤其是最后那句“后果自负”,真是嚣张到了骨子里,也将对尉迟燕的鄙视表露无遗。
也难怪尉迟燕会暴跳如雷,脸都快被打肿了!
逄枭若攻城,尉迟燕拿什么来守?
安国公已经带着满朝的武将和大多数臣了投名状,只要逄枭攻城,必定会大开城门。到时尉迟燕恐怕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为现在的局势,逄枭根本不稀罕他的投降。
尉迟燕投降与否,对逄枭能否踏平大燕完全没有影响。
秦宜宁抿着唇,将信收好,双手呈。
尉迟燕不肯接,嗤笑道:“你很得意?”
“得意?臣女的国家即将不复存在,臣女有什么好得意的?反而是皇,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既然尉迟燕不肯接,秦宜宁索性将高举的手放下,将信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
“皇才刚说,您知道臣女被安国公绑来,利用臣女来引忠顺亲王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