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知道自己不能再为了与她多相处,而自私的将她留在军营了。
秦宜宁笑道:“没事,我觉得回去住也未必有在你这里顺心。”
她现在留在逄枭这里,虽然白日里逄枭很忙,可到底能够每天相见。
反正逄枭早将态度表明,秦宜宁早是他的人避无可避了,她索性自在的放下了什么闺誉,只专心的享受他们难得的相聚机会。
若是她进城回了家,他们想再见面不那么容易了。
逄枭哪里会不清楚秦宜宁的想法?
他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好,既然你想留下陪我,那我便叫他们给你预备足了银霜炭,其实让你回去,我也不放心,还是将你留在我眼皮子底下才好。”
秦宜宁掩口又咳嗽了两声,这才缓缓靠在逄枭的肩头。
正当这时,外头忽然传来虎子急切的声音:“王爷!圣派人来了!”
秦宜宁闻言,抬眸看向逄枭。
这个时候,周帝安排人来见逄枭,难道是有新的旨意?
逄枭眯着眼,渐渐猜测出几种可能,凤眸似乎酝酿了一个漆黑的漩涡。
不过面对秦宜宁,他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没事,我去看看,你在这里休息,我叫寄云和冰糖来陪你。”
“好。”秦宜宁乖巧的点头,肩头的长发随着她颔首的动作而滑到胸前。
逄枭起身,搂着她的脖颈,俯身在她额头落下珍惜的一吻,这才出去。
军帐,逄枭大步进门,迎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本王当是谁,原来竟是廉大人!许久不见,廉大人的气色好多了。”
逄枭似笑非笑的在主位施施然落座,随手一指旁边的座位,“廉大人坐吧。”
廉盛捷早被逄枭打怕了,一看到他抬起手臂的动作,心里已紧张成了一团,生怕自己再挨揍。
可是想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因背后有皇为他撑腰,他终于还是给自己壮了壮胆,负手倨傲道:“忠顺亲王真是客气,只是本官身为钦差大臣,特地带着圣的口谕前来,还请忠顺亲王听谕旨!”
逄枭闻言,便敛容正色,起身行礼。
廉盛捷倨傲的道:“圣的口谕:‘此番忠顺亲王平南有功,朕心甚慰,朕也有一段日子没见逄之曦了,想念的紧,大燕京城受降交接仪式冗长繁琐,若安排给逄之曦去做又要耽误大量的时间,朕又要多久能见他?将此事交给你去办,命逄之曦迅速回京城来!’”
廉盛捷将皇帝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心里又多了一些自信,假笑着道:“圣对忠顺亲王可真是没的说,怕您这段日子忙着重建燕朝京都太过劳累,吩咐受降之事不劳您了,请您即刻启程回京呢。”
逄枭面色如常,唇角微微翘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圣也真是会挑选时机!
再或者,廉盛捷一直都躲在附近,瞪着他将一切都忙完了再出来宣旨呢——逄枭可没忘了还有个“密使”去接触过大燕人要害他!
他辛辛苦苦帅军平了大燕,又忙了一个多月才将灾后的京都城恢复到井井有条的情况,平民怨,抑制疫病,且将燕朝皇帝和臣子由至下都安排了明确的分工,让这些人都服了他。
他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和艰辛,到了受降仪式,却不让他主持了!
要知道,接受尉迟燕的投降,这等大事,是会被记入史书,身为大周军人极为荣耀的一件事,是他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应得的荣誉。
可圣却急召他回京,不给他这个荣誉!
虽然逄枭早知道圣忌惮他,却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明显。
“怎么样。忠顺亲王,你还是快些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
逄枭是冷笑了一声,道:“本王即便要回去,那也是因为遵从圣旨,忠于圣的缘故,却不是因为怕了你这条软虫,你这会子对本王如此狂妄,难道是将从前的事都忘了?皮子又痒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