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却揽着她的肩让她坐下,安抚的道:“与你说的是这件,你家里人都在,只是那队伍里没见你父亲、母亲和你姨娘。”
秦宜宁如遭雷击,一时呆愣在当场,多日来一直强压着的担忧如今仿若洪水决堤,将她整个人都冲击的晕头转向了。
“怎么会呢,我父亲母亲怎么会没一道回来呢?当日的队伍,我们家是较靠后的,曹姨娘又有武功在身,跟着我父亲身边的又有侍卫和随从,怎么会找不见人呢?”
“你别慌,宜姐儿,别慌。”
逄枭大手握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脸颊道:“你也说了,安平侯身边有侍卫保护,又有曹氏在,他必然安全无虞,只是不知被什么事给绊住了。你且放宽心,我已经安排人出去寻找了。从事发地点一路往回打探,一定会找到人的。”
秦宜宁闭了闭眼,一时还没从全家人都找到了,但是父亲母亲的却没回来的消息回过神来。
逄枭搂着她纤细的腰,她有些恍惚的靠在了他的怀里,还在他的肩头蹭了蹭,像一只撒娇的小猫一般,让他怜惜的心都酥软了。
“乖,别担心了,你的身子一直没好利索,先前亏损的血气没有补足,又经历了灾荒,又是逃亡又是算计的,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住,现在你更不要忧心了,只管好生照看自己的身子,其他的都交给我去做,好不好?”
“嗯。”秦宜宁乖巧的点点头,闭眼那么安心的依靠着他。
逄枭道:“还有,我命人暗打探过,据说府老封君和二老爷、三老爷他们是燕郡王的队伍都快临近京城时自己找来的。先前他们是被冲散了,看情状似乎带来的钱财都被洗劫一空,大冷天里,一个个都衣衫褴褛的。也难为他们被冲散了还能聚在一起。我的探子说,瞧着他们的模样有些不大对,你心里有个计算,事先做好心理准备才好。”
“好。我知道了。”秦宜宁疲惫的闭着眼,那么依靠着逄枭,一动都不想动。
她现在只想将脑子放空,不去想父亲和母亲的下落,也不去想老太君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不想秦家人到了京城之后的安顿问题。她现在只想好生睡一觉,把这些烦心事都丢开,什么都不要想。
逄枭的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发觉她的身子越来越重,慢慢的完全靠在他怀里,这才轻叹着亲了亲她的鬓角,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放在炕,仔细为她盖好被子。
她一定是很担忧吧?担忧到用睡觉来逃避现实。
逄枭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便侧身坐在一旁,一面欣赏她的睡颜,一面想着如今朝堂的事。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唤。
“王爷。”
逄枭闻声立即起身,蹑足到了外头,仔细轻轻关好房门,才轻声问:“什么事?”
纤云行礼,低声道:“外头的人说是定北侯府送帖子来了,请您去看看。”
逄枭听到定北侯三个字,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吩咐纤云好生伺候秦宜宁,大步往外去了。
季泽宇给逄枭下帖子,约他明日出去遛马吃酒。
因季泽宇回京请罪之后,又“求娶”了安阳长公主,圣应允下来,便吩咐季泽宇趁着如今鞑靼内乱,边关安定,先留在京都完婚。
是以季泽宇终于有机会留下来,与赋闲在家的逄枭如从前那般把酒言欢。
逄枭吩咐人去告诉季泽宇,明日必定会准时赴约。
想了想,去外院书房召集了幕僚们商议起来。
次日午,逄枭便带着虎子和几名侍卫出门了。
而秦宜宁睡过之后,心情早平静下来,她现在也是想透了,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担忧还未发生的事,那是杞人忧天,担忧已经发生过的事,也是于事无补,她不如好好的做好现在。
秦宜宁叫了连小粥进来,笑道:“趁着这会子得闲,我再教你几个字。”
与此同时,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忠顺亲王府门前。
有几个面白无须打扮成随从的小内侍撩起车帘,大宫女荷香小心翼翼的扶着安阳长公主下了马车。
李贺兰抬眸看了看忠顺亲王府烫金匾额,笑了一下,吩咐道:“去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