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道:“罢了,你也别想那么多,我请你吃酒,走,去我家里。”说着拉过缰绳,利落的翻身马。
季泽宇也牵过自己的马,仰头看着端坐马的逄枭,问道:“听说你嫡母回来了,去你家吃酒还方便吗?”
“王府那么大,难道还没有咱们两人吃酒的地儿了?你别啰嗦了。走吧。”
季泽宇便不再多问,马跟随逄枭去了王府,二人在外院书房里对酌到半夜,都喝醉了,四仰八叉的睡在了书房暖炕。
而秦宜宁这厢也是次日傍晚,才赶秦槐远得闲,将昨日的事都说给了秦槐远,最后担忧的道:“父亲,那陆门世家咱们是不是当真开罪不起?”
秦槐远点点头,道:“陆门世家早在北冀国时已经是名动一方的大世家,他们的经济实力深不可测,说是富可敌国恐怕也不是夸张。当初因陆家效忠于圣,为起义军提供粮草和银钱,大周才有能力灭掉北冀国,足可见他们家现在的势力。”
“那个陆夫人,虽然只是陆家的旁支所出,但算是旁支,在大周的京城,只要姓陆,与之相交要加小心了。”
秦宜宁闻言,若有所思的蹙眉,沉思了片刻才担忧的道:“父亲,我昨日的举动恐怕已经将陆夫人和安阳长公主开罪透了。你说,我会不会无意惹陆家?害了咱们家?我真怕给咱们家带来麻烦啊。”
她虽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但是也担心秦家。
毕竟,秦家在大周才刚站稳脚跟,哪里能够与陆门世家这样大家族为敌?
秦槐远见女儿难得如此蔫头耷脑的模样,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傻丫头,你又在想什么呢?为父前儿才与你说的,你都忘了吗?你不要瞻前顾后的想那么多,只管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是了,出了事儿为父的帮你兜着。咱们来到世一遭,可不是来遭罪受委屈的。陆门世家算再厉害,又能如何?”
秦宜宁望着秦槐远爽朗的笑脸,自己也禁不住轻笑出声:“父亲说的是,倒是我拘泥了。不论敌人多强,咱们都不能退缩,何况我相信以父亲的才能,成为一代名臣是迟早之事。”
父女二人相谈甚欢,如同从前在大燕时一样。
秦槐远没有儿子,只有秦宜宁这么一个独生女儿,自然将她宠到了心尖儿。
而秦宜宁从来也不是个恃宠而骄的人,她不符合年龄的稳重和豁达,还有秦槐远不论说什么朝务,她都可以说出一些自己的看法,父女二人当真是谈得来,让秦槐远越发的想多对女儿好一些,好弥补她年幼时所经受的那么多痛苦。
如此过了两天,外头忽然有了一些传言。
听说陆夫人与秦家四小姐八字不合,早产生了龃龉,陆夫人听说秦家现在所居住的院子是租住来的,竟扬言要将那宅子买下来,是空置着也不租给秦家人,要让秦家人知道知道厉害,在京城的一亩三分地,也不是谁都可以开罪的。
秦宜宁听了消息,被逗的禁不住笑。
“真是有意思。这个陆夫人倒是好玩的很,往后我在京城的日子有了她,可不那么无聊了。”
冰糖见秦宜宁这样,不禁皱着眉头嗔道:“姑娘也太心宽了,您开罪了陆夫人,气的陆夫人要赶走秦家全家,您说这事儿传进老太君、夫人和老爷的耳,您还有好果子吃吗?这会子不知道想想对策,还有闲心在这儿夸奖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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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枭的剑尖滴着血,凤眼寒芒锐利,斜挑的剑眉却是微微挑起,仿佛十分享受血腥气,蹲下身道:“怎么样?舒坦么?”
趴在地的男子已疼的浑身颤抖,他真想直接昏过去,可剧烈的疼痛拉扯着他的神志,让他从前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王,王爷,我错了,我知错了,王爷饶命!”
那男人的求饶声低弱的微不可闻,但在安静的仿佛掉根针都听得见的大厅之,他的声音却宛若重锤,狠狠的砸在每个人心头。
陆夫人早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拧着眉头道:“忠顺亲王怎可如此残忍?”
“残忍?这是个什么货色?本王还嫌他污了阿岚的宝剑!”逄枭在那人身蹭掉宝剑沾染的血迹,随手将之甩向季泽宇。
若是个旁人,早被逄枭忽然而来的举动吓呆了,可季泽宇却依旧面若冰霜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只听得“锵”的一声,宝剑准确无误的还入季泽宇腰间的剑鞘。
逄枭潇洒的甩剑,季泽宇全心的信任,以及二人身同时散发出的肃杀之气,让在场所有人都心有惶然。
李贺兰看着这两个俊美无俦的男人,耳根子更热了。
陆夫人则是抿着嫣唇微笑了一下,心动不已的道:“罢了,既然王爷如此才能消气,这几个人王爷都拿了去也无所谓。”
那几个面首闻言,同时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陆夫人。
他们如何也想不到,陆夫人竟会如此主动的将他们送出去。
看着地已经陷入半昏迷被废了双臂的人,他们都抖若筛糠,不约而同的跪下连连叩头。
逄枭冷笑:“这些不都是陆夫人的心肝宝贝儿么?你这么说,也不怕人伤心?”
陆夫人本想说“能博你一笑,要他们的命又算的了什么”。
可是一抬眸对逄枭闪着森然寒光的眼,这人即便是笑着,也还是浑身杀气,仿佛随时都会扑来择人而噬的猛兽,陆夫人的话噎在喉咙里,打死也不敢说出来了。
季泽宇紧了紧狐裘的领子,对李贺兰道:“长公主请自在此处游玩吧,须得尽兴才好,臣先告退了。”
话落便用手臂拐了逄枭一下,示意他一同走。
李贺兰慌张的连忙去追二人的脚步:“本宫也没有什么可玩的,驸马,你送本宫回公主府啊!”
季泽宇回头淡淡的瞥了李贺兰一眼,道:“臣愚笨,不能服侍好长公主,还是要麻烦长公主身边的人妥帖的伺候您了。”礼貌的一颔首,再度举步。
李贺兰这次真的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