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远穿了一身寻常居家的浅蓝色圆领宽袖直裰,正坐在临窗暖炕的一侧。
“父亲。”秦宜宁恭敬的给秦槐远行礼。
秦槐远笑道:“你来了,坐吧。”
秦宜宁和逄枭搬了绣墩放在了对面。逄枭还特地细心的给秦宜宁铺了个厚实的锦垫。
秦宜宁咬着唇,差点落荒而逃。
她现在坐下的确是不舒服,可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还是十分让她难为情的。
不过秦槐远却好似没有明白似的,只微笑着满意的看着逄枭。
这让秦宜宁又是感动又是羞窘。
落座后,逄枭大方的道:“岳父,您才刚说燕郡王许有了宝藏的消息,才会主动要求前去的,会不会是弄错了?”
“不会。”秦槐远温声道,“最近一段时间,燕郡王与侧妃顾氏接触的非常多,你们也都知道顾氏是谁的孙女。”
秦宜宁道:“顾老大人知道宝藏的下落。或许是借孙女的口,来告诉燕郡王呢。圣找到的第一笔宝藏里头会留下那样的字条,倒真像是顾老大人所为。”
秦槐远赞许的点头:“你说的没错,为父也是这种感觉的。顾世雄那人虽然老臣圆滑,可是也有固执的一面,他那个人不懂得变通,也未必将百姓的生存和幸福看的多重要,他更在乎的是国朝的传承和血脉。所以他的心里必定是想着还要复国的。”
逄枭道:“这样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只不过许多人没有个能力,许多人有能力却没人脉。有能力又有人脉的人,与他们的思想又不符。”
“是的。譬如我。”秦槐远笑着道,“我是不想再折腾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最倒霉的永远是底层的百姓。算没有战乱,干旱、大涝、地龙翻身这样的灾情也已经够百姓们受的了,再加原本的那些苛捐杂税。若是为了个人的信仰再去挑起争端。那可真的是太不明智了。”
逄枭禁不住笑起来:“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方面我与岳父想的是一样的。”
秦槐远笑道:“是啊。我早看出你是个厚道的人。手虽沾染杀孽,却也是杀一人救万人的,许多人背后传你是什么煞神,还说你沾染了杀孽太过,会如何如何,可我却不这么认为。佛家典故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是那个为了千万百姓安定而引一身杀孽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没有好报?”
逄枭被秦槐远夸的脸发烫,心里却在发热。他没有想过这么多。他只是遵从本心在做事而已。
秦宜宁见父亲与逄枭相处的好,很是欢喜的笑着。
“父亲,这次我们出去会仔细留心燕郡王的。”
“嗯。才刚之曦与我说,你有一些安排?”
“是的。我约见了青天盟的人,还约见了曹夫人。临行之前,我想做一些安排。不过银面暗探应该都在圣的监控,我若见曹夫人,也有些扎眼了,不如父亲回去帮女儿带句话吧。”
“也好。你要带什么话?”
秦宜宁笑着道:“银面暗探如今在京十六人,还有八人在外头,我想与曹夫人商议,调派外头的那八个人。另外,我还需要几只信鸽。”
秦槐远闻言便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道:“你放心,我会将话带到的。若是她有什么疑问,我再让她悄悄地避开耳目来见你一面。”
“那敢情好,曹夫人身手了得,要避开人的眼睛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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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聪明能干,又万事都为自己着想的妻子,逄枭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幸福的溺毙在这片如水的温柔了。手机端
揽着秦宜宁的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随即又轻吻她的眼睫和脸颊。
秦宜宁羞涩的脸通红,扑闪的长睫一下下刷在逄枭的脸,直撩拨的他呼吸渐渐沉重起来。
逄枭索性不克制,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秦宜宁惊呼一声,紧张的去看周围,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方才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了,且还在出门前体贴的关好了屋门。
“不行,青天白日的,这样不好!”秦宜宁伸手推拒。
逄枭轻笑着将她放在拔步床的大红床单,随手抽掉了她发间的挑心,长发一瞬凌乱的散开来,夹杂着一些小巧的钗环一同散落在鸳鸯戏水的枕面。
秦宜宁的肌肤白皙,是江南女子特有的细腻,她惊慌的仰躺时,翦水大眼还含着水光,像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
逄枭简直太爱她的模样,不论是强势的,还是娇羞的,不论是聪慧狡黠的,还是欲拒还迎的。
他虚坐在她身,一手撑着枕头,一手轻抚她的脸颊。
“别,还是,还是等晚吧。”
“不,我想好好看看你。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逄枭热情的双眼灼然,仿佛得到礼物的孩子小心翼翼拆开礼盒打了蝴蝶结的丝带,他那双常年握刀带有厚茧的手,此时竟也能充满温柔。
“宜姐儿,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想要个我们的孩子。”
秦宜宁羞的脸颊粉红,浑身无力,宛若一把好的古琴,在逄枭这个善于学习的琴师的弹奏下,吟唱出绝妙的曲子。
醒来时,已是华灯初时候。
秦宜宁拥着被子起身,轻轻地唤人进来。
冰糖和寄云一看她身那青紫的痕迹,都暧昧的笑起来。
秦宜宁即便羞涩,可也只能如此,怕他们说出什么让人脸红的话来,索性先挑一个话题。
“王爷呢?”
“王爷在前院的书房里见一位贵客,王爷还说,若您醒了,请您立即去书房呢。”
秦宜宁闻言,挑眉问道:“王爷没说来人是谁?”
冰糖和寄云都摇头。
秦宜宁笑道:“那帮我梳头吧,我这去看看。此番出行我也打算带你们两人,另外还有惊蛰他们四个也打算带着一同去,你们帮我传个话,自己也预备起来吧。”
“是。”冰糖和寄云都笑起来,“能跟王妃出去逛逛,他们一准儿欢喜。”
秦宜宁被逗的噗嗤笑了,“你们呀,事先可说好,这次出去也是危险重重的,南方赈灾,路还不一定会遇什么突发状况,最不好的甚至有可能遇疫情,你们都要有个心理准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