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带着秦宜宁转了个弯,往后衙跨院的正屋走去。
一面走,一面介绍道:“此处是了,平日里我与大人住在厢房,我婆母住在正房,婆母出自耕读之家,很是通情达理,对待我像是对待亲生女儿一般,我不争气,只给大人生了三个女儿,婆母也并未因想要孙子而逼迫大人纳妾,年轻时生产完,我发福了,难看的很,我母亲怕大人看不我,送了两个瘦马来,结果大人转手给发卖了,说家里穷养不起多余的人。”
说到此处,江氏忽然醒过神来,她唠家常虽是为表亲近,可是她并不知道忠顺亲王有没有侧室。万一忠顺亲王有一堆小老婆,她却在王妃的面前炫耀自己的丈夫有多忠诚,婆家有多好,岂不是打王妃的脸?
江氏暗恨自己说话太直,这说话不顾虑的毛病多少年了都没有改过来。
谁知秦宜宁这时却笑着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王爷与巩大人投缘了。我的婆母和太婆婆也是将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王爷更是不肯沾染半点花丛,不过我太婆婆厉害的很,王爷若是真那么做,兴许我太婆婆都能揍他。”
“当真?还有这么厉害的老人呢?”
“是呀。”
两人相视一笑。
江氏心里松缓不少,对逄枭与秦宜宁夫妇的感官又好了几分,因为江氏觉得,能够孝顺老人的人品格都不会太差的。虽然忠顺亲王凶名在外,但外头的传言又岂能全都相信?
二人到了了台阶,江氏带着秦宜宁进屋去,“娘,忠顺亲王妃来了。”
秦宜宁紧随在后,将屋内一应半新不旧的桌椅和简单的摆设看在眼,对巩优的清廉又多了几分认识。
屋内临窗摆设的榻,一位年约七旬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在趿鞋下地,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在服侍老太太穿鞋。
巩老夫人头发简单的用一把银梳子固定了一个发纂,穿了一身天青色的细棉长裙,打扮的颇为朴实,甚至京城里一些富贵人家得脸的仆妇打扮的都不如。
可是她生的清瘦的脸,却挂着慈爱的笑容,一看让人觉得这老太太必定是个心善慈祥的老人。
秦宜宁不等老人行礼,先行了礼:“见过巩老夫人。”
“哎呦呦,快起来,快起来。这可怎么使得。老身哪里担得起王妃的礼。”
“老夫人太客套了。您是长辈,作为晚辈叨扰长辈,理应给您行礼才是。”
“快请起,老三媳妇,快扶起来啊。”
“嗳!”江氏挽着秦宜宁的手臂让她起身,又转而扶着婆婆坐下,笑道:“娘,王妃不是那等人,您安心便是。”
巩老夫人笑望着秦宜宁,心里暗赞一声好水灵的姑娘,但转念又一想,若是不水灵,人家哪里能做得成王妃?
因着秦宜宁的年岁恰好是巩老夫人孙女的年纪,秦宜宁又谦恭有礼,不摆架子,且她对老人又有耐心,知道怎么样让老人心气顺,是以不过聊了片刻,巩老夫人对秦宜宁格外的亲近起来。
巩老夫人又将身边的女孩介绍给秦宜宁:“这是我的小孙女淼儿。”
巩淼生的很清瘦,看人时眼睛怯生生的,有些怕生,但是依旧送一个好又友善的笑容,行礼称呼了一声“王妃。”
秦宜宁便将一个羊脂玉镯子套在了巩淼腕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淼儿拿去玩。”
这段时间住在府衙,少不得要叨扰主人家,于情于理都要送给巩淼见面礼的。
巩老夫人和江氏都连连推辞,但最后在秦宜宁好言安抚之下,依旧是盛情难却。
“王妃。”
这时门外传来寄云的声音。
秦宜宁笑着道:“什么事?”
“王爷请王妃到前头一叙。”
“知道了。”秦宜宁便起身告辞,“我先去了,得闲了再来叨扰。”
巩老夫人和江氏这下子对秦宜宁更加刮目相看起来,因为这等正事王爷竟能让女流之辈参与,那么不是太宠她,是她有格外的才能,能得王爷的重用。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