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道:“王爷,此间事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阿尔汗大叔等人也都纷纷看了过来。
逄枭洒脱的笑了一下,道:“其实我这一次出来,的确算得上顶风作案,圣上一直不允许我离开京城,其中原因不必细说大家也是知道的。不过我担心宜姐儿出事,就带着手下私自出来了。此事惹怒了圣上,我出关时,圣上已经昭告天下,定了我一个叛
国罪。”
逄枭的话,惹得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秦宜宁的眉心蹙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怎么会这样?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说出来?”
陆衡更是咂舌道:“圣上真是……王爷为了大周的天下,付出了多少努力?可以说若无王爷,现在也没有大周,北冀的城池还不知道能否攻的下来呢!再说王爷的妻子刚杀了鞑靼的前一任可汗,说王爷叛
国?王爷能叛去哪里?莫不是要人笑掉大牙?”
此言一出,惹得众人义愤填膺。
秦宜宁也很是愤怒。
然而愤怒之后,却是了然与无奈。
功高震主,这是历史上任何朝代任何国家的巩固勋贵都很难避免的难题。
她很不希望这样的历史会重演在逄枭的身上,可是历史沉重的车轮碾压而来,谁又躲得过?
见秦宜宁拧着眉沉默不语,逄枭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不打紧的,我也不是第一次被骂了。从前你们哪里不是止小儿夜哭都用我的名头吗?我还不是好好的活着,也没有少块肉。大丈夫志在四海,不在乎这些虚名。”
“难道凶的止小儿夜哭还是什么光荣的事?”秦宜宁无语的白了逄枭一眼,心下的怒气和压抑却是平息了不少。
陆衡在一旁一直在仔细观察,见逄枭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更没有将自己背负骂名的罪过都赖在秦宜宁的身上,反而对这些虚名极为看淡。
如此豁达又重感情,陆衡看来都极为敬佩,虽然算得上是情敌,可是陆衡对逄枭完全讨厌不起来。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回去的话恐怕会很危险。”陆衡凝眉道:“圣上多疑,对你又格外的戒备。如今你又戴上了叛
国的大帽子,若是这么回去,恐怕接下来要面对的便是朝廷的逮押和问责。莫说是你,就是你的家人恐怕也得不去好。”
这道理逄枭又如何不懂?
可是可是逄枭却不能不回去,因为他和秦宜宁的亲人还都在京城,现在李启天不敢轻举妄动,不代表他往后不会因此而暴怒,拿了逄枭和秦宜宁的家人来泄愤。
他们两人都不是那种可以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家人的牺牲上的人,所以回大周去是志在必行。
一想到周猛那毫无伤口莫名其妙的死法,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有想帮大王妃分辨几句的,也不由得闭了嘴。
经此一事,他们已经认定了周猛之死必是神罚,若是自己乱说话触怒了天神,恐怕会落得和周猛一样的下场,那可真是死的毫无预兆,令人毛骨悚然。
大王妃的脸色变的越发的难看了。
她如何也想不到,盼望了多年的机会就在眼前,事情却演变成了这样。
她是跟随周猛最久的女人,她的儿子也是最有资格继承君王之位的人!谁若想阻拦她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她就要跟谁死磕到底!
“你们这些愚民!真是愚昧至极!这个妖女是在蛊惑人心,故意误导你们,你们居然都相信了!你们不要被她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我就……呜呜……”
大王妃未出口的恶毒言语,被二王妃命人堵住了嘴。
二王妃咬牙切齿的道:“你想死可以自己去死,不要连累了我们所有人!”
身旁众位臣子也有些早就被大王妃粗鄙的言语惹恼了的,见二王妃命人将大王妃抓着双臂绑走,且也捂住了她的嘴,心下对二王妃的敬服又更多了一些。
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神女已经被惹怒,百姓们想来是没胆子去直接抢劫神女的粮食的,这件事不能顺应民意,恐怕夕月的百姓们能直接将他们这些人生吞活剥了!
臣子们不约而同的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一定要满足百姓们的心愿。否则这么多人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们!
众人就将目光都转向了二王妃。
就连周猛那些儿子们,这会子也都吓傻了,也都看向了二王妃,期待着她能拿个主意。
二王妃拉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手不自禁的渐渐握紧。
若是从前,如果自己得到这么多人的重视,二王妃的心里必定欢喜。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同了,她只觉得这些人的眼神如有实质,仿佛钢针,扎的她浑身发凉,毛骨悚然。
只不过,二王妃与大王妃和三王妃的鲁莽都不同。
她心思缜密,出身书香门第,城府照比其余二人要深一些,也最会审时度势。
周猛已死,且不论到底是不是神降下惩罚,百姓们相信了,那边不是也是了。
所以说现在她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不可能白改变百姓们的想法。想活命,想将来还能融入群体的生活,现在只有顺应民意!
二王妃低声将自己的想法与臣子们和其余的公子和小姐们说了。大家觉得她分析的有道理,都一致的赞同。
至于大王妃那边,已经五花大绑的捆了,堵上了嘴,大王妃的儿子和女儿也都捆了起来,生怕他们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众人离开宫墙,直接打开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