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慢慢松开狗皮绳子,那条狗甩开系在嘴上的绳子灰头土脸地灰溜溜地溜回老曹脚下,呜呜地叫着好像要闹罢工。
老曹气的吐血:“畜牲!怂货!”抬腿一脚踢过去,那条狗呜呜哀鸣躲闪到一边去了。
赵三刚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自己担心的一幕没发生,剧情还逆反转。但他心里清楚,这么闹下去,只会越来越僵不可收拾。忙向上走了几步陪笑道:“曹师傅,我弟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有时间我请你喝酒,一定让你喝高兴喽。”
后面几个协警也看见方奇把狼狗制服了,这几人其中有俩正是在镇卫生院跟方奇怼伤的那两人,伏在老曹耳朵边不知道嘀咕了什么。
老曹一时有点迟疑不决的样子,他虽然冷脸,但还不是傻子。眼见几个协警察止步不前,自已忤在这儿跟石碑一样,不知道如何收场。
赵三刚察言观色,觉得事情有松动,又凑上前掏出香烟,老远就陪着笑脸:“曹师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是弄啥呐。前两天嘛,省电视台和报纸记者要来采访咱村嘛,就为这事儿去县城,这不他们也跟来哩。”
回头一看,还真不含糊,葛昭昭那丫头片子带着一大帮子人瞎咋呼,好像人家不知道似的,边走还边嚷嚷:“给咱县好好宣传下,你看咱岳山多好的环境。帝都的专家也帮咱推广推广嘛,咱这可是神农故里,神仙之乡。”
那帮子协警一瞅不妙,悄悄地脚底抹油开溜。
老曹脑瓜再不好使,也不可能当着省里记者和帝都人撒野,往前凑了两步,悄声问赵三刚:“真是来宣传咱哩?”
“那还有假?看到扛着摄像机的没有?后面专家人家是派来考察的,你说咱们要是斗起来,咋给宣传啊?”
老曹接过烟来:“成,这事咱就揭过这篇去,你可得好好管管你村的,这么整就乱套哩。我,我,就不用照了,我回去到那面山转悠转悠去。”唤上他的狗往回走。
方奇忙吱唤赵三刚:“三刚哥,二刘还让人家给逮走了哩。”
赵三刚忙一路叫唤着追老曹去了。
{}无弹窗所有人都是一震,赵三刚脸色瞬间黑下来:“他姥姥的,出大事了!奇子,快走!”跨上油驴子往枪响的地儿开过去。
这动静绝不是火铳子发出的,而是真正的枪打出来的声音。
就算是守林员也只是双筒子猎枪,声音沉闷,也没这么清脆。赵三刚守看棚时听到不止一次那种猎枪的响声。
方奇感觉到赵三刚身子在瑟瑟发抖,忙说:“人家也许只是警告下,吓跑他们就成,不会真打人吧。”
赵三叔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对,这好像不是猎枪的动静。”
“那还能是啥枪?”
赵三刚没说话,直紧紧拽着铁架子,心脏一个劲儿地狂跳。
路上还遇到几个村民,这帮人也吓懵逼了,傻站在原地不敢动,赵三刚怕赖着不肯走,存心吓唬他们:“警所来拘人哩,还不快跑!”
有的人已经拎起口袋往山下跑,有的还在犹豫。
方奇也没停下,一直开进山林深处,就见几个警察已经把村东二刘兄弟俩铐上往山上押呢,大刘媳妇儿连哭带骂跟在后面。二刘新媳妇没来,估计跟大刘家俩小子守在家里了吧。
人高马大的守林员身上背着猎枪,手里牵着条小牛犊子大小的狼狗“咣咣”狂吠不停。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协警,正一路向山下搜捕而来。
“可坏事哩!”赵三刚噌地从车上蹦下来,冲那守林员吱唤道:“曹师傅,辛苦了哈。”起身迎上前。
那守林员是个苦瓜脸,跟赵三刚照过面儿,有时巡山到包谷地还坐一起抽个烟啥的,可现在看到赵三刚就跟不认识似的,瞅他半天才说:“你们村人可跑来挖了两三天哩,老子警告很多次都没用,你这个村长是吃屎的?!”
卧槽,这话可太掘面子了,方奇熄了火翻身从车上下来往上走:“姓曹的,你早晨刷牙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