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人举着火把在官道上走,锣鼓唢呐声有气无力,好像个勾魂摄魄的鬼曹,别提有多渗人了。
一路上半点不敢耽误,终于在辰时两刻赶到洛阳东门,城中派出两队人马迎接,城门上悬挂着两匹黑布,那两队蒙元兵也是扎着黑布一身丧装。
城中守军把灵柩迎进城中,街道两边围满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方奇看那些人的表情都是麻木不仁的,也不能怪他们,洛阳一百年没到换了好几个国家,先是北宋后是金国蒙元人,忽必烈还没呆多久,又被阿里不哥人马占领。
现在死了个蒙元人的公主,又是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些年来迎来送往军队太多,死人是常有的事。
丧棺送到帅府时,那帮喇嘛兵正一脸懵逼地呆站在帅府前。苗苗和方奇对视一眼,彼此心说这蒙汗药后劲可比茅台酒大多了,就算是把人弄醒,脑子的反应也迟钝的很。水浒上一丈清扈三娘和菜园子张青把人蒙倒了,放在案板上跟砍猪肉似的做成包子馅,人也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见这药劲该有多大。
帅府已经搭建好灵堂,把棺材抬进去,点上长命灯长命蜡烛,请来几个哭婆子开始干嚎。还别说,这些哭婆子可是专业人士,跪在灵前拍腿大哭,旁边的人听了都忍不住眼圈发红。
从辰时三刻开始,闻讯而来的城中乡绅富户就开始抬着丧礼络绎不绝前来吊丧,城里富户不少,从帅府一直排到大街上。到了下午,附近的几个州府也派人来吊唁。
人们来吊丧,棺材盖是不能盖的,要让人看到月烈公主的遗容。棺材里的月烈傀儡栩栩如生,跟死人并没什么区别。但是那帮喇嘛却也不傻,借口给公主殿下守灵,一直全天守在公主灵前念经做法事,也怕她是诈死,不能说往棺材里一躺下,就跑回去报丧了,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天气炎热,到了晚上,尸体开始发出异味,虽然灵堂里点着薰香,守在灵前的喇嘛也实在是受不了,纷纷跑出来跟方奇哲别告辞回京城,方奇哪里就肯轻易放他们走,板起脸来:“你们身为护国寺的喇嘛,怎可不做完法事,再护送公主的灵柩加燕京!”
方奇听那汉子说中原汉族洋腔怪调,忙说:“哲别吗?前方可是大长公主殿下?”对方一听是自已人便说:“正是,可是方大人?”两拨人汇合在一起,那汉子正是哲别,“你们来接公主殿下的?”
苗苗就坡下驴,“是啊,我们看公主老不回来,着急嘛,正好来了一批喇嘛兵,怕公主再出意外,所以连夜就赶来了呀。”
月烈很是感动:“有你俩我就放心了,喇嘛来做什么?”
方奇回道:“我也奇怪呢,是上次在蓟州城保护堪布的那些到护国寺的人。”看后面跟了一大队人马,少说也有三千之众。
“哦?”月烈轻蹙眉头,“他们不呆在燕京,来此又有什么事?”经历很多次事件,她根本不相信这帮喇嘛会安什么好心,“方奇,你说他们会来干什么?”
“公主殿下,你恐怕比我清楚吧,山东那边恐怕也想知道你现在如何了呢。”方奇嘿嘿笑道。
月烈冷笑,“那好,你跟我来。”叫到他俩离开人群,“不如我就将计就计,来个诈死埋名,再出其不意奇袭山东,你俩看如何?”
苗苗指指那些人,“他们看到这些人,还不知道了?再说了,山东那边的探马回来了吗?”
月烈说道:“他们可以先去临清县操练,山东的探马消息已经回来,确实有人在蠢蠢欲动,我给几个州府守城兵下了死命令,城在人在城丢人亡!”
方奇心说,这月烈也不白给啊,原来也做了布署,“那便好,就按你的计策。”
月烈又说道:“可是这帮喇嘛也不傻,他们肯定要看到我躺在棺材里才会相信,这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