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船，有水手把马匹牵到船舱去安顿，有两个长着亚麻色头发的女子带他们去吃饭。刚才上船之时葫芦娃二位兄弟就说了，他们的其余几个哥哥正在让人把货物往这边运，等到货物装好，船只就会出发。

方奇他们被安排在开阔的餐厅里，这层餐厅靠近外面便是栏杆，上面翻卷着厚厚的油布。阳光可以直接照耀到船舱里，好像他们在享受着地中海的日光浴。

现在已经是八九月的天气，早晨的太阳虽然还有些灼烈，但是已经没有盛夏之时的酷热，他们还没吃完，太阳便已经升起来，阵阵海风吹拂过来，方奇惬意地拿出烟袋来抽烟。金毛大狗趴在他身边吃着牛肉和一大块面包，这家伙也得让它吃点素食，不然能养成藏獒了。

原先五个人的，现在又少了一个。高长恭和卡娃默默地吃着抹上奶酪的面包和牛肉，苗苗说：“你们一个个苦着脸干嘛，莉莉丝又不是死了，她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多咋你们俩也离开我们，你们会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不说话吗？”

卡娃细声细气道：“只是本来挺热闹的，现在……”

高长恭：“我那时候就决定要跟定了你们，你们到哪儿我跟到哪儿，没毛病吧。”

苗苗撇嘴一笑，“高长恭，千里相送，也总有一别。我们终究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呆的太久，你们若是觉得还能一直跟着我们走下去，那就大错特错了。不过，我们也想过，到了穗州，你们再寻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管是修行还是过日子，那就随便你们了。”

船身一阵的摇晃，大光头带着他那帮子葫芦娃兄弟上船，大声吆喝道：“开船！”

让人惊异的是苗苗和高长恭居然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跑过来七七八八地问怎么回事。方奇顿时便有一种虚脱无力感，颓然跌坐在板凳上，也只有现在他才会觉得汗如雨下，后怕不已：“莉莉丝让人给带走了。”

高长恭傻站着，两眼直瞅卡娃，“到底出了什么事，莉莉丝怎么会被人带走的，是什么人？”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看到方奇这样子也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苗苗两手按在方奇的手上：“你争不过人家也情有可原，那是个敢跟上帝对着干的大天使，也是欧洲人灾难的起源。莉莉丝去了她应该去的地方，不用担心她了。”

方奇抬起脸来，欲言又止。

高长恭和卡娃完全懵圈：“大天使是干什么的？他有什么权利把莉莉丝带走？”

苗苗：“大天使就是……我建议你们还是去看看他们宗教方面的书籍吧。每个世界都会有自已的宗教体系，我们生活的时代多少还算了解一些西方宗教史。大天使原先是跟着上帝的信徒，后来他背叛了上帝，成了恶魔。这套理论其实在中原文明中就是阴阳对立，又相互制约，只是他们的观念比起我们的大宇宙观念要晚的多，而且视野不够开阔。”

这个说法，他俩当然无法理解。即使是高长恭头脑里有秦青阳的魂魄，他对西方人的宗教理念也未必就很理解。但是苗苗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他们是无法与西方的神直接对抗的。

不过，方奇很快就知道她所说的意思：“我知道，你说的大天使就是撒旦，是他们世界的地狱恶魔。也罢，生死有命，莉莉丝恐怕也是命中注定罢。”

其实，当时欧洲还并没有吸血鬼的概念。当然，这个莉莉丝也并非真的就是吸血鬼，而是两河文明时巴比伦王朝时一位女性运动领袖，后期犹太教将她作为比作人身蛇尾的妖女，到了基督教旧约把她改成亚当的第一位妻子，到了新约又成了撒旦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