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秃头男子望了一眼墙角里的女孩,眼见冰语将脸厌烦地别向了一边,便愈加猥琐地开心道:“我当然希望你报警,这样——我就会向警方提出我的要求。”
忆眼的脸色微微一愣,是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将他一军,但迅速就恢复了沉稳:“什么要求?”
“这是我和警方的交易。”
“那好!我现在就通知俞城市公安局。”
忆眼找到逢慈时,逢慈拿着搜查证,正带领其属部下在章鸿成衣店的后院,围在那棵银杏树的四周挖掘着什么。
整个院子里灯光大亮,宛如白昼的施工现场,可见来回忙碌着的刑警,仿佛有条不紊的皮影戏。
由于拉着警戒线,逢慈在现场外围焦急地等待,薛章鸿老人也站在警戒线外,竟是毫无早前其呆滞的表情,而是同样心焦地观察着警方的一举一动。
在逢慈的指挥下,四五个刑侦技术科的工作人员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挖掘与清理的工作。突然,一个男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兴奋地大叫道:“找到了,真正的薛晓波找到了!”可见男子清理的位置露出了一只腐烂的手掌,散发出阵阵的恶臭。
逢慈当即两眼放光,老人则是满脸愕然,周围的刑侦人员帮忙加快着挖掘及清理的速度,慢慢可见泥土下微微廓出的人形。
很快,四名刑侦人员便合力将一具沾满泥土的尸体抬出了警戒线。尽管死者因为高度腐败,早已没有了本来的面目,但从死者的脖子上露出了一枚红玉的佛像。
老人认出这个标识,哭泣地扑抱了上去:“晓波,晓波,我的儿啊!”
逢慈一把抱住老父亲,试图安慰道:“薛老爸,现在还没经过尸检,因而还没办法证实他到底是不是您的儿子。”
老人却是固执地一口咬定:“我认得这个佛像,当年,晓波离家出走,追随那个女人,就是戴着这枚佛像,而这个佛像是他母亲临终时留给他的。”
“薛老爸,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案件的真相。”逢慈给警戒线外的一个女刑警递了个眼色:“小郭,来帮忙!”
“噢!”那个姓郭的女刑警立马心领神会,连忙将老人安抚地搀扶到了一边,将老父亲扶坐在院子一角的凉椅上:“薛老爸,您站累了,坐下休息会儿。”
逢慈的助手是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正是刚才那个大叫找到尸体的男人,名叫高翔。他已经摘掉了手套和口罩,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此时,高翔走到队长身边,一脸凝重的表情道:“逢队长,尸体高度腐烂,已经面目全非,所以——就算面前的这个死者是薛晓波,但薛晓波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年,恐怕薛家已经很难找到其生前所遗留下来的dna。”
“法医室里的那具女尸不是初步判定是薛豆豆吗?就以其为参照,倘若证明了面前的这具尸体与薛豆豆是父女关系,也就可以间接证明这具男尸就是薛晓波。”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高翔用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逢慈则是一脸调笑的表态:“小高啊,如果连你都想到的话,就是你当我的领导了。”
高翔连忙摆出一副谦逊的神色:“属下不敢!”
逢慈收回笑容:“赶紧把尸体送到法医室吧!”
“好的!”
逢慈交代完毕后,越过高翔的肩膀,正见忆眼带着他的爱宠,以一道奇异的风景,走进成衣店的后院。
忆眼见到一群正各司其职的刑警,不免面露出一脸略感惊讶的表情,大步来到逢慈的身边:“逢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逢慈则是一脸笑容的表情:“我还要感谢今天下午——你和你的搭档给我带来的启发。”
“你什么意思?”
“你和你的搭档在庙宇后院的那棵银杏树下找到了薛豆豆的尸体,我就想会不会成衣店院子里的这棵银杏树下也藏有什么秘密,果然——发现了疑似薛晓波的尸体。”
“这么说来,你早就怀疑那个秃头男子并非薛晓波本人?”
“这段时间,我一直跟踪那个冒充薛晓波的男人,但因苦于没有找到薛豆豆的下落,其失踪案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直到今天我跟踪那个秃头男人去往后山上的那座庙宇,没想到,竟是遇到了你和你的搭档——意外找到了薛豆豆的尸体。”
忆眼则是一脸的苦笑:“是我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