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战舰四等及以上的战舰都是方首,所以其撞角位置比较靠下;
这种设计,不论是遇上大型战舰,抑或者是小型船只,都可以撞击到;
避免了撞角过高、而目标低矮无法撞击的尴尬情形出现。
涛起涛涌、利舰斩棘,浪嗤风吼中,火矢纵空、烟尘飘波,无数轰然爆响声刹那间贯彻高空。
几乎就在冯易麾下船只被撞击到的前两息,上千支火矢便到了外围的那几乎全部横过了身子的船只上。
而那些冲到近前的十二连环坞舰船上的人群,也终于看清了敌方船只上的情形……
那些影子哪是什么人啊,根本就是一些被披上了凌乱衣装的架子、圆木、铁枪等等东西……
只可惜,此时才意识到不对却是已经迟了。
船上密布的火油瞬间便被引燃,而后轰然扩散开来;
同时,疾冲而来的敌方战舰亦是根本无法停下,以强横的姿态将熊熊燃烧的战舰拦腰撞成两截;
一时间,火屑乱舞,将周遭四五十米的区域全部笼罩。
若是从高空看去,当可发现,那五十艘火船就如同五十个粗大的火药桶,被引爆之后瞬间便将周遭的船只尽皆笼罩起来。
烟火当空,给这已然漆黑的夜色带去了明亮的光芒,但同时却亦带来了火神的死亡祷告;
就像是将犯了大罪的囚犯架到了火刑架上,带去无尽的绝望和哀嚎……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九道急促的重鼓声霍然从斗舰上响起,穿过火圈遥遥的扬向远方……
火海滔滔、火浪阵阵,这火油可是非同一般,衣物之类的东西根本难以扑灭,而且扩散的极快;
就这短短的十余息时间,被波及的战船便大都火焰喷涌、四处浓烟滚滚,眼看情势危机不已;
也只有少数反应较快的小型战船转动迅速,及时避免了被大波火屑波及,这才得以侥幸脱身。
只是被火屑波及到的战船尚好一点,若全力沉神扑救的话,还是有很大希望不至于使得船只被烧沉;
可那些径直与火船撞上的舰船却没这般好运了;
在横穿过火船船身的瞬间,它们便像是被披上了火红色的哈达,并且不久便被彻底缠绕包裹;
其上的士卒反应快的尚能跳进水中逃得一命,可稍慢一步的人便会被熊熊火焰给吞没。
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及时止行停留在后方的一艘斗舰上,江稜满脸惨白,嘴唇都有些不自禁的哆嗦。
他会有这般反应,其实己方战舰瞬间陷入绝境只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对于后方楼船上那人的畏惧啊……
即便今日能够不死在战场上,那之后那位的手段也会将他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咚咚咚的战鼓声不久便忽然从南面传来,两支行船灯高挂的小舰队正飞速的朝着这里靠近过来。
江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若是没有打搅,己方的战舰起码还有小半能够从火海中抢救出;
可想要将火焰扑灭,起码也得一盏茶时间,而对方的小舰队不出半盏茶的时间便会杀到。
再者,仅凭那残余的三十几艘走舸和赤马舟想要阻挡敌军亦明显不可能。
到底该如何办?
{}无弹窗青衿悠悠,紫衣冉冉,杯中火星似水凉;
傍风徐徐,清涛簌簌,湖上残影渺渺茫。
天色放麻之际,数百艘战舰威势无匹的来到了无极舰队的前方。
“朝廷水军竟然还敢入我黑浪屿,看来上次给你们的教训还远远不够!
今日既然来了,那便全都葬身湖底吧!”
顶在最当前的一艘斗舰上,忽然有一人不屑的高声冷喝道。
“瞎了尔等狗眼!
冠军将军风无极风将军大驾至此,尔等不思束手就缚,竟然还敢大放厥词!
当真活腻歪了不成?!”
一个紫霄卫顿时冷喝一声回道。
此言一出,对面的舰队顿时寂静一片,显得很是诡异。
良久之后,之前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哈哈哈!当真是冤家路窄!
本以为今日只是能够活动活动筋骨,竟然没想到还能捞到一条大肥鱼!
风无极,你这无知小儿,竟然还敢在汴京口出狂言,要屠灭我十二连环坞!
真是爬墙的蛤蟆、自不量力!
我十二连环坞的能量又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从三品将军能够想象的?
不过你能以一介异人的身份走到如此地步,也是不凡;
本来江某还有些纳闷,但既然是你风无极到来,那能够去除‘水艋’的威胁便也不是太过大惊小怪了。
但无论如何,你能够走到此种地步便已是到头了!”
冯易放下手中酒樽,起身长笑一声道:
“十二连环坞,呵呵,当真是好大的名头!
风某人一路血雨腥风的走来,脚下的路都是由皑皑白骨寸寸铺就,还真未怕过谁哉!
风某人说过,若是尔十二连环坞在三日之内不能上门赔礼道歉,便必除尔之一坞!
风某人说到做到,今日此来便是为踏平此坞!
蹩脚的跳蚤们,好好享受尔等死亡之前的短暂寂静吧!”
“喝!当真狂妄至极!
风无极,你家江爷爷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是恐惧!
都给老子围上去,屠光所有人!”
那人显然被气的不轻,冯易话音刚落,便怒吼出声。
刹那间,原本降下速度的舰队开始迅速的运转起来,两侧大部都是朝着无极舰队的后方和侧腰围去;
而前方的战船亦是朝着正面压上,最终只在中心位置留下了那艘楼船以及二十余艘的斗舰、先登、艨艟。
冯易这方除了最中间的斗舰外,其他战舰皆是排列在百米外的四周;
而且船上虽然人影绰绰,可却显得很是寂静,似乎上面的士卒都是令行禁止的绝对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