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还没遇见苏弥，也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上什么人，在他还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孤独的时候，其实他还是很享受那种感觉。

站起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张慕走进了一家网吧，虽然他很喜欢对着这条明亮的街道走神，但是傻子才会整晚整晚的坐在路沿发呆。

除非停电，他从来不会让网吧里的朋友等待太久。而他的朋友，就是这家网吧的九号机，以及会在高峰时段坐在他身边的陌生人。

九号机位于二楼的一个角落里，再加上张慕喜欢在低峰期开机，不知不觉这个位置便成了他的专属。

“恭喜九号机的玩家‘莫小点’获得五杀，奖励三元网费，祝您再接再厉！”自从这种机械合成的女声提示音在各种网吧火了起来，这一条提示在这个网吧每天晚上的这个时间段几乎都会响起。

这个id是张慕把“慕”字拆开起的，什么好名字都被人起过了，让他很无奈。

起初，人们对这条提示音只是觉得耳熟，后来终于发现了这个规律。很多人开始好奇的凑在九号机旁边，看那个少年的操作。而那个少年却不为所动，似乎一心沉浸在游戏世界中。

再后来，人们也逐渐习惯了，想看的直接在九号机附近上机，把那个位置默认留给了张慕。

有时候张慕也会和那些人一起搓一盘，但对他来讲并无乐趣。在这些沉迷游戏的众人眼中，他是优秀的同类，从不吝啬于对他的褒奖。但是张慕始终都清楚的明白，这些东西不过是用来麻痹自己的药物罢了。

什么才能让他感觉到乐趣？

深夜，张慕关机回家。其实他很想抽烟，像网吧里的那些人一样潇洒的点上一根烟，然后战斗到后半夜。可是那有什么意思呢？对于一个丝毫在游戏中感觉不到乐趣的人来讲，再多的五杀，再多的胜利又有什么意义？

对他来讲，只不过是习惯罢了，打发夜晚无聊时间的一种习惯。在网吧里疯狂上分是习惯，坐在路沿安静发呆是习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不知道意义何在的生活，也成了习惯。

这个偶尔冒出几句骚话的少年突然感觉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发自内心的笑过，仅仅是在各种习惯的支撑下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