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1月15号
正文
拆迁办总算有点脑子,记起了我居住的孤栋。一早上,随着薄暮今天的第一次罢工,轰隆隆的机器声和吵闹的打击声就把我从小哥哥的怀抱里拉了出来。
唯一送给我的,就是一个拆迁通告书和一个房产赔偿协议,以及一出门,泛黄而卷褶的墙皮上新鲜的“拆”字。
工作人员跟我说,这楼过完年拆,也就是一周以后。到时候我就能住到政府赔偿的房子了,也算是些安慰吧。
中午的时候卢建夏跟我打了一通电话,无非讲了些八卦恶搞,调侃翟欣冉的话。临了,她告诉我下午五点任云楼,大家为我举行庆祝仪式。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去年我搬家的时候也举行了,无非是找个机会凑一起玩闹的理由,虽然我很喜欢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做了什么有些记不太清楚,好像是睡觉,好像是洗澡,只记得又有人给我打电话,是医院的王大夫。
……
我去的时候医院还在午休,空旷的采药大厅使得医院显得很是冷清。王大夫正在他的办公桌上,正襟危坐,很认真的看着一份报告。
他是伯父伯母的主治大夫,和我很熟,只是记忆里他总是一个喜欢眯着眼睛笑的大叔的形象,像孩子那样的傻而纯粹。总之没有今天这么严肃过。
见我来了,他竟也既不喊一声“丫头”也不喊一声“姑娘”,只是像我招了招手,叹了口气。
我的心倏地揪了起来,我已经猜到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
他带着厚厚老茧的手,颤颤巍巍拿着一个通知书,一个死亡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