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朝着里面,泥土越发难闻潮湿,我们不由得放慢了速度,屏住呼吸。到了后面,为了以防万一,风雨大哥甚至关了探照灯。
漆黑的洞道,摸索着前进,手掌下黏黏糊糊的触感像是沾满鼻涕口水的人皮,让人头皮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手掌上粘着的东西都可以结一层壳,膝盖也爬的发疼,这时,洞道开始变宽,直到慢慢可以容下四五个人。
再前进一点,前方出现点点光亮。心中一沉,我弓着身,贴着泥壁慢慢移动。身后的风雨大哥突然拉了我一把,只稍微停顿,他便换到了我身前。我顺从的跟在他身后。
慢慢朝前,已经可以起身,脚下湿软的土地很好的隐蔽了脚步声。前方的亮光越来越盛,借着亮光发现我们已经离开了洞道,这里是一个类似地下室的地方,也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没有人,可我们依旧不敢贸然行动。
继续朝前,离开潮湿的泥土,走上布满灰尘的水泥板。水泥板四面八方都放着两人高的镜子,镜子上已经结了一层灰,可以看出放在这里的时间并不短。
我抬手在镜面摸了一把,留下分明的手掌印,镜中清晰的印着我的样子。明明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没有任何灯光,可是镜中里却投出亮光。
我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被擦了的镜子,投出的光明更盛,正想靠近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镜子里的人却突然一阵扭曲——眼睛鼻子慢慢被挤到一起,嘴巴不断张大,露出一个痛苦狰狞的表情。
我吓得一怔,连忙眨了眨眼睛,定睛去看,却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发生的是错觉。又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依旧没什么奇怪的变化。想了想,我后退一步,从地上抓了一把灰尘,盖住被我擦干净的镜面。
做完这一切,微微沉吟,围着四周的镜子转了一圈,从风雨大哥手里拿过手机又照了照,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本来以为只是几面两个身高的镜子,却没想到这个小空间,从刚才的洞道开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密不透风的都是镜子,甚至脚下也是一面大镜子,只是积了太多灰尘而已。
之所以这个封闭空间会有亮光,不过是光线不停的反射折射的缘故。从外面进入刚才的洞道里,只要有一丝光线射进来,就足够照亮这个封闭的小空间。
由此可见,设计这个小空间的人究竟用了多么繁复巧妙的折射反射原理。而这样的空间,和刚才的幻影,我可以肯定这就是传说的阴阳镜。
所为阴阳镜,就是鬼镜,传说能够通阴阳,转阴为阳,亦可以转阳为阴。所以,刚才镜子里看到那个幻影,是另一个我自己,一个被鬼镜扭曲的我自己。
不过,阴阳镜既然有鬼镜之称,那么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这么简单。
鬼镜,又叫镜鬼,可以致幻,摄人灵魂,以灵魂养镜。
突然,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白骨村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可怕。
鬼镜也算是鬼,镜子只是鬼借助的一个借煤,既然有人将鬼养在镜子里,自然有办法放出来。
“行,孙万的失踪还真是方便了我们。”
“我也去。”一直无动于衷的风雨大哥突然开口,“但是,你不可以去。”
“不是,我为什么不去,走动走动,有助于康复啊。”我不去还看毛线,空闻那小子能发现什么?
他看着我沉默,没有反驳,我硬着头皮将他的沉默当做默认。
“嘿,”唐有祺出声,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一边穿鞋一边说,“你们去,我也去。就你们说不过去吧?装装样子我也应该去。”
“好。”算他总算长了点脑子,还不算太糟糕,“这两天,旅游团肯定会有不少人借着找人去玩,所以我们也不会太显眼。既然这样,我们吃完早饭就去山上看看。”
虽然不显眼,但就怕一进入白骨村我们就被盯上了。只要一想到雪娜的热情和流露出的喜欢,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非常不安。
清晨,属于夜晚的寒气还没有完全退散。山里露水深重,没走一会儿,整个下半身都被打湿,湿的可以拧出水来。
山里稀稀落落可以看到人影,他们打着找人的借口,没有导游,都成群结队的聚在一起,自己玩自己的。
而我们这一队人,也学着他们一边游荡,一边交谈,隐匿在大众之间。
山林除了草木似乎就没有其他东西,而,我记得在白骨村范围之外是有蚊虫的,是的,白骨村的范围内,这么大一座山,连蚊子都没有。
不紧不慢的跟在那些人身后,我慢慢打量着林子。西山是一块养尸地,南山北山西山也不会那么简单,只是比西山藏的更深。
走着,前方有人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引得大家纷纷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青年紧紧抓着身边的男子,脸色有点难看的盯着脚下,他挣扎着往旁边让了一步,晦气的呸了一声。
“靠!挖的窖洞都不盖上!谁这么没良心!”
青年的话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窖洞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就算不是窖洞,也不过是一个洞而已,谁疯了会去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洞,甚至空闻和风雨大哥,听到青年的话都没有什么反应,何况其他人。
但是,窖洞怎么会大老远打到这深山上?把藏在地窖的粮食用来喂老鼠吗?即便没有老鼠。何况裴罗家的地窖是直接整在屋里的,怎么看,村民都不可能把地窖打的这么远。而,如果是野物的巢穴则不应该这么大。
假装不着痕迹的接近窖洞。我们队伍比较落后,几乎没人注意。
很快我便看到了那个黑洞洞的,所为的“窖洞”,说是窖洞,更像一个地下通风管。
风雨大哥他们还在像四处看,盯着这简陋的通风管稍微犹豫,趁着没有人注意,立马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