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多,赵琳依旧被噩梦纠缠着。梦中,那已经成了碎尸,又被剥掉皮的女人,竟然摇摇晃晃地从坟墓中爬了出来,尸体的各部分扭曲地拼凑在一起,身上黑红一片,血肉已经腐烂了,有黄色的尸水不断地从血肉里滴落下来,还有黄白蛆虫在肉里,骨缝里钻进钻出,看上去真是恶心至极。
那尸体扭曲地向她爬过来,赵琳想要逃跑,但是脚步却是沉重万分,一步都挪不了。她只能看着那尸体爬到自己的面前,用残缺的手指攥住她的小腿,嘴巴一开一合,发出嘶哑的声音,“还给我,还给我……”
赵琳面对此情此景,几乎崩溃,她想问对方到底要什么,但是嘴也张不开。只能眼睁睁地任那滑腻的尸体攀上自己的小腿,大腿,眼神……最后,一张遍布着腐肉的头颅凑到了她的面前,腐臭的气息钻入了她的鼻尖。那人头歇斯底里地大吼,“还给我!还给我!”
宫阳是被一阵异响弄醒的,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窗外还是漆黑一片。而那异常的声响是从他身边传来的,宫阳扭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妻子背对着自己,身体异样地抽搐着,呼吸粗重,一头黑发在枕头上摩挲不停。
他有些担心,便伸手去拍她的背,“琳琳,怎么了?你没事吧?”
就在下一秒,异变突生,本应该熟睡的赵琳猛地翻身而起,那速度快的让宫阳根本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赵琳就骑在了他的身上,伸出细瘦的手指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上,头发垂下,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孔。
宫阳惊骇至极,脖子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将他的神智猛地拉回了现实。他忙伸手去推赵琳,根本就推不动。又被掐的不能呼吸,只得去扳她的手指,却发现赵琳的力气变得奇大,他根本不能动她分毫!
“赵琳,赵琳!你发什么疯!你看看你究竟在做些什么!你要杀了我么?!”
保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劝道:“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先生他……”
赵琳的情绪却是非常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我这是何必!我已经连做五天晚上噩梦了,他却不肯回家陪我,连个电话都不接,这还是做人丈夫的么?!”
保姆见她情绪波动太过激烈,也不敢再劝,只看着赵琳身上的短旗袍问:“夫人,这条裙子您已经穿了好几天了,要换下来洗一洗么?”
赵琳这人有洁癖,且最是爱美,平日一日都要换几套衣服。然后这一周来却几乎都穿着身上这件紫色的短旗袍,虽然衣服并没有脏到哪去,也着实令人奇怪得不行。
赵琳垂下眼,伸手拈了拈身上所着旗袍的衣料,触感柔软而光滑,将她玲珑的手段勾勒的淋漓尽致。且不只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己穿上这衣服后会更美上三分。赵琳的目光涣散了一瞬,再抬起头时,却对保姆道:“不了,我很喜欢这套衣服,先穿在身上吧。”
保姆讷讷地不能言语,等她把早饭吃完之后,就端着碗盘去厨房清洗了。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一日。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赵琳的丈夫,宫阳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保姆自然是十分激动,依照赵琳的指示去厨房做饭了。赵琳起身走上前去,帮丈夫把公文包放好,又把他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挂在了衣架上,笑意温柔地道:“你终于回来了。”
宫阳坐在沙发上,有些疲倦地叹了一口气,用手捏着鼻梁,问她:“这么急着将我叫回来是有什么事么?我刚跟人谈妥了合同,重新找到了货源。还好那生产商已经在合同上签字了,我这般匆忙离开也不会耽误事情。”
他说得这话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却是在指责赵琳。若不是赵琳在女儿的学校对白副校长出言不敬,惹怒了人家,宫家也不至于失了这笔生息。现在他好不容易找到新的合作伙伴了,赵琳却又以告状作为威胁,让他不得已抽身离开,实在是太辨不清时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