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卿笑笑,“还好,只是我义父的身体现在越来越虚弱了。我就想着去寻些天材地宝送回去给他。”
“这是应该的。”苏幕遮点头,“老狐尊待你如亲子,你该回去多看看他。”
一人一妖在这里唠着家常(……),柳松和陆云坐在后边,将他们的互动全都看在眼里。
柳松有些疑惑,“原来苏先生真的是胡先生么亲弟弟么?但我觉得他俩的关系似乎比亲兄弟还要好啊。”
陆云打着哈哈,“其实他俩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所以关系好点也是很正常的。”
事到如今,她再看不出那只狐狸精抱得是什么心思,那她就是瞎了。不过他才不会告诉自家师父呢,哼!
大鹏鸟很快把一行人送到了乌烟巷之中。柳松仍然住在宾馆之中,不过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烦苏先生他们几位了,他们都是大好人。自己不能得寸进尺。
“明日我就会去法院上诉他们厉家了。多谢苏先生,胡先生和陆姑娘了。这段时间真是太麻烦你们了。”柳松郑重地对他们鞠了一躬。
狐卿道:“厉家所行之事有违天和……法律,我们做这些也是应该的,柳女士不必介怀。至于帮助你上诉之事,明日一早我会派助理去找你的,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他说便是了。”
柳松又道了谢,狐卿几人告辞回去了。柳松站在幽深的巷中,目送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她的心原本已经被世事的不公弄得凉透了,却因为这些人而又暖了回来。这天下,果然还是有好人的。
是夜,苏幕遮躺在床上,睡得却并不是很安稳,因为他做了一个梦,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因为苏幕遮几乎就是不做梦的那种人。
相较于做梦这件事,他的梦境,却更加诡异。
——梦中,苏幕遮站在一条长长的水榭之上,水榭两旁,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湖心中央,零散地开放着朵朵红莲,还有圆圆的荷叶点缀在周围,点点萤火围绕着荷叶四处纷飞。天上挂着一轮明月,倒映在湖面上。此情此景,堪称美的如梦似幻。
但是,这又是再何地?
苏幕遮怀着疑惑,向前走去,穿过那弯弯曲曲的回廊。在回廊的尽头,出现了一座木制小屋。
苏幕遮敲了敲门,里边没有任何回应。想了想,他还是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摆设古典而精致,里墙靠着一只竹床。而东面墙壁边则摆放着一面梳妆台,向阳的窗户边还有一张书桌,桌上燃着一盏烛火。看起来更像是女子的闺房。
苏幕遮转了一圈,觉得自己不应该留在这里,正打算出门去,却被门边的一副古画给吸引去了全部的目光。
——画中绘着一片繁茂的桃林,极为逼真,那散落的躲躲桃花瓣泛着粉嫩的色泽,鲜妍夺目。而在桃花树下,则放着一只贵妃塌,一位穿着古装的女子斜斜地倚在上面,姿态慵懒,仪态万千。
苏幕遮并不是好女色之人,但一见那女子的容颜,却无端有些移不开目光。
画中的女子微微的偏过头,一头锦缎一般的长发蜿蜒地披在脑后。手中的罗扇轻掩朱唇,桃花瓣一样的嘴唇微微勾起,眼波流转之间万分勾人,甚至那灼灼的桃花都比不上她的一分风华。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苏幕遮回过神,就见木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身着曼罗轻纱的女子,莲步轻移,走进屋来。
令人惊讶的是,进来的女子竟然长着一张和画中女子一模一样的脸。甚至因为被月光照耀,她的脸孔比画中还要鲜活迷人。
苏幕遮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女子真的很美。
但自己好像误闯了人家的闺房。苏幕遮有些赧然,正要跟人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马上就会离开这里。
没想到他还没开口,那女子突然拦住了他。
苏幕遮不解:“姑娘怎么了?”
身着红衣的美丽女子抬起头,一双妙目中含着晶莹的泪珠,楚楚可怜,看得人心头不由生出万般怜惜。她轻启檀口,声音如黄莺娇啼,“狠人,你还是不愿意原谅奴家么?”
苏幕遮:“…………????”
完全听不懂对方说什么的苏幕遮只能道:“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与姑娘并不相识……”
那女子根本不等他说完,却是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痛哭道:“冤家,你怎么能这般狠心?!”
温香软玉在怀,苏幕遮只觉得满身的不自在。他并不喜欢与人有身体接触,所以便想要将那女子推开。却不想那女子就很一牛皮糖似的,直接黏在了他的怀里,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女子却好似被他推拒的动作所伤,哭得更加发生了,直弄得苏幕遮头疼不已。“冤家,奴家对你一片痴心,为何你就不明白我的心思。你我本事三世情缘,前一世,在奈何桥上,你对我发誓,说一定会记住奴家。奴家在这里等了你将近二十年,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你却不肯认奴家了,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苏幕遮一使劲儿,终于把对方给推了出去,表情转冷,“够了,别说了。我根本不认识你,所谓的三世情缘我不可能承认,你认错人了。”
由于渡灵师的特殊体质与强大能力,他们根本没有前世今生,亦不能转世投胎,所以这个女子说的,根本就是谎话。
女子见他丝毫不为自己的容貌与姿态所动,神情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丝错愕。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楚楚可怜的姿态,试图向苏幕遮靠近,“冤家你肯定是忘记我了,你留在这里,肯定会记起我的。你就跟我留在这里,做一对快活的同命鸳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