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这个人是谁?莫非曾经也是队长的下属?
队长冷哼了一声,将手机递给了对面“上面有人”的那位领导,“你的朋友要跟你说两句话。”
领导不明所以地接过,结果只听了两句,额头上的冷汗就滴了下来,他支支吾吾地道,“书,书记……”
在场的人里,除了队长之外,无不为之侧目。
那领导越听,额头上的汗就流的越凶猛,脸色也越来越白。到了最后,他原本挺红润的一张脸变成了跟纸一样惨白的颜色,整个人看着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嗯,看起来还挺可怜的。
等对面终于把话说完之后,领导神情呆滞,一脸“我是谁,我从哪来,我在这里干什么”的表情,将手机还给了队长,他看着面前这糙汉子的脸,脑海中还回荡着刚才市委书记在电话里吼他的话——谁跟你是朋友了,你能不能别乱扯关系,我都要被冤枉死了你知不知道!
实际上,他跟这位书记还真的不是什么朋友,充其量就是在一张桌子上吃过一顿饭,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身份的交情,他连人市委书记的联系方式都没要到。之所以对赵礼和队长这么说,其实也就是欺负他们没见识(这一句划掉)……其实也就是为了攀扯关系,拉大旗作虎皮罢了。结果没想到不仅马上就被啪啪啪地打了脸,这件事居然还闹到人书记那里去了,他还被人书记给骂了。真是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而更让他恐慌的时候,市委书记平时表现出的性格一直都很温和,今天居然在电话里对他发了这么大的火。得罪了这么个大人物,自己……自己以后还能继续在这个职位上坐下去么?
面对周围人向自己投过来的诡异视线,队长眉毛都没有抬一下,接过手机,十分淡定地说道,“非常巧的是,这位书记,以前在我手下当过一段时间的警察。”嗯,经常被他骂着训着,那小子能力不弱,就是不够稳重,经常犯二,不敲打不行。后来那小子离职了,但也经常跟队长联系,这几年听说混的不错(当然本身家庭条件就非常好)——以那小子今年三十三岁的年龄来看,混的还真不错。
不过无论这个中二……青年的身份如何,他对队长这个自己曾经顶头上司的尊敬还有敬畏,一直都没有变过。
他不解释还好,他一解释,三个领导那叫一个羞愧啊,恨不得赶紧找条地缝钻进去,所以说莫装x,装x遭雷劈呢。这不,现世报就来了,还来的这么快这么猛!
先前说话的那个领导身子晃了一晃,差点没有直接晕过去。
“你们呢?你们总不会也‘上边有人’吧?”赵礼故意埋汰其他两个领导。由此可见,赵礼这人也绝对是个蔫坏的。
被问到的两个领导摇头摇的快要把自己摇晕了——没有,没有,坚决没有!就算真的有也必须说没有!妥妥的!
“既然是这样的,那我们现在来说正事。”赵礼一本正经地说道,然而正是这份“一本正经”,却把对面三个人气到仰倒——敢情你觉得我们之前说得都不是正事么?
赵礼以认真的眼神告诉他们—还真不是。
“该了解的情况我们都已经了解了。而接下来,无论我们无论采取什么措施,你们校方如果不想支持,也别像今天一般,处处阻挠!”说到最后队长也生气了,重重地一拍桌子,将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三个领导就差指天发誓了——他们绝对,绝对不会做任何的干预了!
“都交待完了么?如果都完了,我们也该离开了。”赵礼压低声音对队长道。
队长却摇摇头,“不,我还想见见失踪学生的几个舍友,再跟她们打听打听失踪者的消息。对了,你们的学生宿舍,都是几个人一起住?”
他们当然知道,不过要假装不知道,以免暴露苏幕遮和何潇。由此可见,队长的演技那也是妥妥的。
躲在一边瑟瑟发抖,自觉今天看到了领导被打脸的画面,还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死的很惨的辅导员,一听到队长的问话,顿时也顾不上害怕了,连忙站起来道,“我们学校的宿舍都是四人间,一个宿舍住四个人。”
{}无弹窗辅导员被说得有点脸红,但还是十分固执地道(其实就是嘴硬),“话虽如此,但我们并不认为这是我们校方的责任。xxx也可能是在周六周日放假的时候,失踪的。假期期间,学生们的人身安全,并不是由我们负责。就算不是这样,但是在xxx失踪之后,xxx的负责人也从未跟我们联系过,他们要占绝大部分的责任。我们学校里的学生,毕竟都是大学生了,也都已经成年了,行为相对自由。要是真的划分起责任来,我们校方最多承担百分之三十的责任……”
“我们现在要做的最主要的事,是调查这个失踪学生的去向,而并非是讨论谁负多少责任的问题。若是该生真的发生了意外,哪怕你们学校只负百分之一的责任,说明你们学校在对学生的管理上也有错误,周先生,你认为我的话对不对?”赵礼在办公事的时候,说话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这一点我承认,但是我们学校并非是无作为,我们也组织师生在学校里搜寻过,但是并没有找到失踪学生的踪迹。”辅导员坚持道。
“只是师生的力量,你认为可以同我们的警力相比么?况且你们搜寻的只是你们学校的这一片区域,能查出什么来,大家心里都清楚,当然,我们今天过来,不是为了和你争论孰是孰非的问题,我们只是想来跟你了解失踪学生的情况。”队长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身上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辅导员深吸了一口气,“那么两位想要了解的方面是……”
“该学生的个人情况,家庭情况,在校学习情况,以及人际交往情况。这些情况,都希望周先生如实告诉我们。”
辅导员忍不住擦了一把头上沁出来的,粘糊糊的冷汗,道,“这是自然。”
他打开电脑,在专业学生个人情况表中,找到了失踪女学生xxx的个人档案,上面详细记录了她姓名,年龄,家庭住址,以及家庭人口情况。叫人很意外的是,她的家属那一栏,居然是空白的。
“这是什么情况?你们学校有做过了解么?”队长指着屏幕问道。
辅导员看了一眼,回答道,“这位学生在9月入学的时候,就只来了她一个人。而报道的时候她向我们学校提供的户口本上,也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而像是这种档案表的家属这一栏,一般都是学生根据户口本的情况自己填写的,所以我们对此也并不是很清楚。我们之间联系的这名学生的那个家属,也是之前我找她谈话的时候她告诉我的,说这是她的一个亲戚。结果前几天我们联系那个人的时候,并没有联系上,”
一般来说,只要是满十八岁,拥有独立能力以及一定经济基础的成年人,是可以重新办理一个独立的户口本,把自己的户口迁出去的。不过很多年轻人在结婚之后才会这么做。失踪女学生虽然也有这么做的权利,但是……到底还是显得太奇怪了。
“你继续问,我去打个电话。”队长对赵礼说道,然后就转身出了办公室的门。
辅导员忐忑不安地看着队长离开,却又被赵礼的声音引回了注意力。“不必管他。周先生,麻烦你继续跟我说说这个学生的性格以及在校表现吧。”
队长的要求无法拒绝,赵礼的自然也不能,于是辅导员又苦逼地回去继续讲去了。
队长出门后,来到了走廊上,掏出手机给公安局的下属打了电话,将失踪学生xxx的家住地址以及个人情况详细告诉给了他们,并让兵分两路,一路在本市展开搜查,而另一路,则去失踪女学生的老家那一块地区去搜寻。
因为失踪女学生家住在另外一个省份,所以这一路的警察还要跟先那个省份那个市的公安局打个招呼,让他们也了解情况。
等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之后,队长挂断了电话,叹了一口气,“但愿平平安安的没事吧。”
等队长回去办公室的时候,赵礼这边,已经大致从辅导员了解了失踪学生的大致情况了——在性格上,她是一个很内向的女生,平时在校的时候不太与别人交流交往,而一到周六周日以及各种节假日的时候,都会出去找各种兼职做。她从没有参加过班级或是专业的聚会,跟班上同学的联系也很少。因为只相处了短短一年,班级里的学生,对于这个学生都不是很了解。
而失踪学生在校的表现也是不突出的那一种,学习成绩平平,不好也不坏,没有参加过任何社团,也不参加班级或是院系组织的活动,可以说无论是在老师的印象中,还是在同学的印象中,都是存在感很低的那种人。
而至于人际交往方面,那就更简单了。失踪女学生住宿,拥有三个舍友,除此之外,也没有见她交过什么朋友。人际关系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因此也不存在跟谁结仇的可能。
“你们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失踪的?”队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