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睡在门里,隔着几丈远,常常在黑夜中看着她的面容。
他的视力极好。
在他六七岁时他便曾被他阿爸派遣去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夜巡。
寂静的夜里哪怕是一只耗子,想从他眼中逃脱,也不是那么容易。
那时他望着她的容颜,常常不自觉的在手心里临摹她的样子。
她的眼睛明亮而幽深,眼中总是饱含着狡黠与戏谑。
她的鼻子挺直而小巧,遇到不喜欢的东西时便会恨恨的皱着鼻头。
她的嘴唇饱满而红润,想捉弄人时皓齿便微微咬着点唇瓣,眼中立时便又了水波。
他的心一时繁乱,对守夜的奴隶说:“你下去罢,我不喜欢有人守着。”
奴隶便恭敬的开了门退了出去。
他推开窗户往外望去。
他这个位置能极好的将部落大半的景致尽收眼底。
自然也包括那处关牲畜的围栏。
他盯着那处看了极久,只偶尔会有个小女孩的身影端了器皿进去,又会出来。
他知道她伤的极深。
但他从自己身上得来的经验,那些伤虽然疼痛,却是死不了人的。
他呆立半响,俯身睡去,身下是他阿爸赠给他的新鼠皮,细腻而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