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策来啦……”

“嗯，爷爷，我来了。”

“策啊……爷爷老了，不顶用啦。”

“没有，爷爷您好好休息，等您好了我陪您去爬山。”

“爷爷这辈子啊，对你们从来没生过什么坏心思……都是为了你们好啊。”

“爷爷我知道，我不去了，我不打游戏了，我好好读书。”

闻策看着眼前苍老的、生命力如此薄弱的老人，第一次觉得自己所谓的梦想是那么地渺，那么地脆弱，就这样拜倒在了病房里，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老爷子安详地点了点头，又昏睡了过去，而闻策在离开了病房后，几乎是绝望地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那个活跃跳动着的名为“梦想”的东西，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闻策就这样在医院陪了老爷子半个月，老爷子也奇迹般地挺了过来，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大姑要上班，二姑刚坏了妹妹，不能过多劳累，闻策爹和闻策妈正在为了新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照顾老爷子的重担就这样交到了已经办了休学的闻策身上。

又是半个月，老爷子出院了。

闻策再也没提过要去当职业选手。

而毕业后，老爷子也再也没有要求过闻策从政或者从军。

两人之间的斗争好像就这样结束了，又好像没有。只是这长的让人产生倦意的斗争，让那个完全有可能早已在职业赛场上发光发热的闻策，变成了一个默默无闻的编辑。

“回学校之前，我想，一定要去见见那个一直用文字陪伴着我的人。”

“可是，我再回到学校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消失地干干净净，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闻策的话语中没有一点儿情绪的波动，似乎已经真正看淡了那些过往的事情，只是在最后提到林风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深情的温柔。

林风静静地听闻策讲完了他的故事，陷入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悲伤当中，悲伤那被遏制在实现边缘的梦想，心疼那个努力了很久哭着说不会放弃，最后却在死神的面前低下了头的少年。

林风站起了身，将闻策的头轻轻地按向自己的怀里，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闻策的头。

闻策则扬起了他的头，看着一脸温柔的林风，有些无辜地说道，“讲得太多了，我口渴。”

林风愣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去给你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