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一颗明亮的星星
星星凝视着我
就像母亲大人一样非常温柔
我对星星说
要经受得起挫折哦
是男孩子嘛
如果感到孤独的话
我会来说话的
有一天也许会的
那么就这样吧期待回信
母亲大人
一休
一休
……
……
母亲大人您好吗
昨天寺院里的小猫
被旁边村里的人们带走了
小猫哭了
紧紧地抱住猫妈妈
我说了
别哭了
你不会寂寞的
你是男孩子吧
会再次见到妈妈的
总有一天一定
那么就这样吧期待回信
母亲大人
一休
一休”
……
……
范闲微笑看着眼圈都已经红了的婉儿,说道:“很好听吧?”
“嗯。”婉儿用鼻子嗯了一声,问道:“一休就是那个写信的孩子?好可怜。”
“是啊,一个绝顶聪明,却不能和自己母亲一起生活的可怜小孩子。”范闲笑着说道:“和我很像……只是他写了信还可以地址可以邮寄,可我写了信又往哪里寄呢?”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母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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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静的卧室之中,借由窗外洒过来的那片淡淡天光,范闲取出钥匙,轻轻打开了黑色长箱子最外面的那层,然后用稳定的手指按了几下,忽然间开始想念五竹叔。
缓缓取出上面的金属器具和那封薄薄的信,范闲没有多看一眼,因为他对于那封信的内容已经太熟悉了。
他只是将目光盯着第三层上面的那张纸条,那张似乎随时要被风吹走的纸条。纸条上面是叶轻眉直棱棱的笔迹。
“喂!如果是五竹的话……老实交待,你是谁?”
范闲如同那个雨夜里一样,嘴唇微动,说道:“我是你的儿子。”
“你是怎么打开这个箱子的?”
“估计不是我的闺女就是我的儿子。下面的东西等你搞出人命的时候再来看,切记!”
……
……
他打开了第三层,从里面取出那件东西,看了两眼上面的文字,然后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堕胎药,我说妈妈……你的恶搞能不能有些创意?”
他在屋内沉默许久,然后抬起头来,用自信的笑容对着那个箱子认真说道:“妈妈,我搞出人命来了,不过我不会用这个东西的。你总是习惯将一切事情当成笑话来作,所以最后你很可笑地离开了我,而我不一样,我会努力地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至于我的女儿或者是儿子……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他照顾的很好……至少,会比你做的好。”
……
……
(先说一句:我很同情婉儿,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有些人猜到要开第三层了,当初猜杜蕾斯和紧急避孕药的居多……只能说大家的想像力都超出了我或者小叶子恶搞的天赋,很是佩服。
今天这一章字数多,是因为我一直很想写一段,写什么呢?不是范闲的心理阴影,而是他对于叶轻眉的感情,那种一旦真正定位为人子之后应有的幽怨想法……母亲大人不爱我,这个标注我在草稿里已经放了大半年了,一直想写,今天终于写了出来,很好。
那首歌是我最爱的一首歌,一休的片尾曲,藤田淑子的母亲大人,百度上有的搜,没听过的朋友听一下吧,真的很棒,这也是我一直在草稿中标明一定要范闲唱的,他就必须唱出来。
堕胎药自然是叶轻眉同学当初自备的大杀器,只是范闲的存在证明她未曾用过,然后她把这当成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遗产传给了自己的后代,比监察院和内库更重要的遗产……由此可见,她是爱自己的混帐儿子的,范闲必须要清醒地认识到这点啊。
这些字和那首歌都不在字数中,月票还在双倍中,老二虽不好听,但是长的很英俊,喜悦莫名,请大家继续支持,已然十分感激。
最后忍不住还想说一句:用一休的歌来写小叶子,这……真是一种缘份。)
婉儿拿着碗出了屋。范闲看着床头躺着的思思,温和说道:“好好休息下。”
思思往常一直睡在范府后宅主卧房的外厢,只是今日忽然被大夫看出有喜,柳氏作主腾了几间舒适的房间出来,让她搬了进来。
范闲扭头看了看这房里的摆设,对柳氏暗暗感激,再看着思思微白憔悴的面容,又生出些许歉意,轻声说道:“是我的不是,居然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此时作为一家之主而言,范闲应该表现出温和的一面,喜悦的一面,多说些让孕妇宁心静神的好听话语,可是只略说了两句,他却噎住了,傻傻地看着思思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阵沉默之后,思思的眼圈微红,咬着嘴唇说道:“少爷,看得出来你不高兴。”
“怎么会?”范闲唬了一跳,苦笑着说道:“主要是太突然,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他牵着姑娘家的手,缓缓捏弄着,微笑说道:“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始终站在我身边磨墨添香的大丫头,总觉得没有过多久,我们离开澹州也没有多久……你居然就要成孩子他妈了。”
“我们离开澹州已经三年了,我的糊涂少爷。”
思思破涕为笑,半倚在床上,用温柔的眼神望着他,不论是在江南的同行同住,还是在澹州正式入门之后,她依然习惯性地称呼范闲为少爷,而没有改称呼。
“哪怕我变成老头儿,只怕也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范闲怜惜地拍拍她的手,说道:“当爹这种事情,确实有些可怕。”
“少爷什么都会……再说这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
“什么都会?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但教孩子可是男人的事情……要将一个孩子养大成人,这可是比写诗杀人困难多了。”
范闲自嘲笑着,伸手进棉被里小心地抚摩着思思微微鼓起的小腹,忍不住自责说道:“先前父亲说已经四个月了……你怎么也没和我说……就算你害羞,也得给少奶奶说声。”
思思感受着那只手掌在自己腹部的移动,面颊微红,将被子拉到自己的颈下,微微害怕说道:“我怕……我怕是假的。”
“怀孩子哪里有什么真假。”范闲闭目感受着掌下的起伏,心中生出一些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喜悦,有恐惧,微微酸着……那腹中便是自己的孩子?
他是真的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要当爹的事实,那种恐惧竟是压过了喜悦,好在此时心神清明,还不至于在思思面前表现不出来,不然初为人母的思思定会恨死他。
范闲有些头痛地挠挠头,说道:“现在我应该做些什么?”
思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少爷,当然是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总不能因为我怀了孩子,就让你天天守着我啊。”
范闲忽然伸手轻轻扳过思思的手腕,将手指搁在上面,闭目偏首细细听了听脉象。
在此时,恰好婉儿走了进来,一见相公正在替思思诊脉,睁着那双大眼睛好奇问道:“是男是女?”
范闲将手指缓缓移开,笑着说道:“哪这么容易便看出来,你当我的指头是b超?”
……
……
“必操?”婉儿和思思听着这个新鲜词汇,同时皱起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范闲咳了两声,对思思叮嘱了一下日常要注意的东西,尤其是不要着凉,然后他走到门外,将藤大家媳妇儿唤了过来,细细吩咐了一番,下人仆妇之类当然要找健康的,至于饮食也不要一味的大鱼大肉,只是挑着有营养的菜品点了几样。
“庄子里有羊奶不?”
藤大家媳妇儿兴奋地点点头,思思肚子里怀的是范家第一个孙辈,由不得这些下人们激动不已。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范闲说道:“每天一碗,一定要煮沸。”
屋内思思偎在婉儿的身边,难过说道:“我不爱喝羊奶。”
林婉儿想了想,自己当初治肺病时,也是被范闲天天逼着喝羊奶,那种膻味实在难以忍受,忍不住对门口笑着说道:“这羊奶莫不是仙丹?”
范闲回头笑道:“虽不是仙丹,但确实是极好的东西,只是膻味儿重了些,思思你可得忍着,坚持喝。”
林婉儿忽然想到四祺当时想的那个法子,高兴说道:“这事儿让四祺去做,也不知道她是放的杏仁还是茉莉花茶,一股淡淡涩味儿,却是把膻味儿都袪了。”
一听让四祺服侍自己的饮食,倚在床上的思思好生不安,她本来是和四祺同等身份的大丫环,如今怀了孩子,待遇便骤然提高这么多,她实在有些不敢承担,生怕让府里上上下下说自己的闲话,下意识里便想开口回绝。
范闲一挥手,说道:“这后宅里没那么多虚礼,你当丫环的时节,爷不照样要给你捶背……就让四祺辛苦一下,只是不知道法子成不成。”
思思脸上一红,却发现门外一闪身露出四祺丫头那张得意的脸,那丫头笑着说道:“这法子当然成,那时小姐每天的羊奶都我弄的,只要用纱布把茶渣滤了就好。”
婉儿笑着嗔了她一眼:“瞧把你得意成什么样子了。”
思思坚持喊范闲少爷,四祺坚持喊婉儿小姐,这家里一对男女主人,外加这两个大丫环,在称呼上着实有些奇怪,大概也只有范闲这种有前世经验的男子,才会如此不计较所谓名份之事,好在这三个姑娘家都能配合上他的脚步,此点大善。
“平时要多晒晒太阳,甭信那些稳婆的屁话,不吹风闷屋里会闷死的。”范闲忽然想到一椿事,很严肃地对藤大家媳妇儿和婉儿说道,知道如果柳氏忽然老骨董起来,也只有这两个人能帮思思说些话。
“呸呸……”藤大家媳妇儿赶紧吐了两口唾沫,说道:“今儿大喜,怎么能说那个字。”
范闲懒得理她,自顾自说道:“蔬菜瓜果得保证,这是不能少的。”回头又对思思说道:“吃不下的时候也得吃……一些小吃食,你让丫头们去办。”
“得了得了。”藤大家媳妇脸皮厚,自顾自地将堵住了范闲的嘴,说道:“到底是头一个,这日后还要百子千孙的,少爷如果都这么紧张罗嗦,不得把我们这些下人折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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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又好好地安慰了思思几句,说了几个笑话让她放松下紧张的心神,便携着婉儿的小手出了屋子。二人在后园里随便逛着,一路上便见着府中几个颇为得力的下人匆匆而来,见着他们赶紧恭敬行礼,只是神色里偶有透露出一丝尴尬。
“这是去做甚的?”范闲皱眉问道。
婉儿笑了笑,说道:“这都是去给思思道贺的,见着我了……当然会觉得有些尴尬。”
“尴尬什么?”范闲不至于愚钝到如此地步,只是担心婉儿心中真有心结,所以故意问着。
婉儿瞪了他一眼,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道:“你说呢?”
范闲拍拍她肉乎乎的脸蛋儿,微笑问道:“那你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
婉儿稚气尚未全脱的脸上透着一份主妇的从容,仍然是那三个字:“你说呢?”
……
……
“我真的很紧张吗?”范闲牵着婉儿的手走到了一座假山旁的石凳上坐下,将婉儿抱在自己的大腿上,此处安静,没有什么下人经过,婉儿微羞之余也就由得他去了。
“也不仔细冰着了。”
婉儿埋怨了一句,忽然想到他问的那句话,思考片刻后抬起头来,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他,半晌后认真说道:“这便是我想问你的,为什么看上去你不怎么高兴,而且……似乎有些紧张恐惧……担心什么呢?是真在担心我的感受?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等人。”
范闲摇摇头,笑着将抱她的双臂紧了紧,斟酌半晌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真是没有做父亲的思想准备。”
“要些什么准备?”婉儿早已习惯了夫君与这世上男子不怎么相近的思维习惯,好奇问道。
“比如……自己能不能为下一代营造一个很好的成长环境?”
婉儿微笑说道:“先不要考虑过于长远的问题吧,我比较好奇的是,思思肚子里的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
“先前不是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