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侍女不冷着脸的时候,竟也是俏佳人一个,美丽动人。
当然,抚琴的另有其人。
此房确实是少女闺阁,清香,素雅。
闺阁深处,两道倩影对面而坐。
其中一人背对着门口,正低着头抚琴,认真,专注。虽看不清真容,然而单看背影,竟也给了萧齐天一种极其惊艳的感觉。
另一人便是那侍女,正对着门口,一眼就发现了进门的萧齐天。
四目相对,那侍女微微一愣,尔后俏脸一变,刚想出言呵斥,却见萧齐天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还指了指那抚琴的少女。
那侍女见状,终于没有开口,却冷着张脸,狠狠地瞪了眼萧齐天,这才转移了目光,重新一脸陶醉地听起了琴曲。
萧齐天笑笑,不以为意。
也就在此时,琴曲风格焕然一变,不再高昂,不再急促,也不再低沉,不再清婉,而是刚柔并济,趋于柔和,自然。愈品愈淡,愈淡愈清,愈清愈纯,愈纯愈真。
恍惚中,一副山水墨画正在萧齐天眼前打开:辽远天际之下,流水潺潺于群山万壑之中,千山茫茫,巍峨而立,流水明净,与世绵延。山明水好,一切,都显得如此的自然。
琴曲终罢,萧齐天和那侍女却依然沉溺其中。那动人的琴声,仿佛还在他们心间飘逸回荡,令他们回味无穷。
“巧巧,有客来临,你为何不说一声?怠慢了客人,可不显得我不近人情吗?”
徒然,一个声音响起,终于将萧齐天二人拉回了现实。开口的,正是那抚琴的少女,声音甜美,清脆中带点娇嗔。
只闻声音,就让萧齐天忍不住想要目睹真容。遗憾的是,那少女依然背对着萧齐天。
。
转逝间,一个星期匆匆而过。
萧齐天的伤势恢复得极好,早在三天前,便已能够下床。只不过他很少走动,大多时候都躺在床上,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或者在早上的时候起来呼吸点新鲜空气。
这厮阴险得呢,死皮赖脸地惦记着人家的宝药,可不想被人发现他能够下床了。
当然,即便他走动,在这小小的冷家,想不被人发现,还是挺容易的。
虽说如此,这三天来,他依然将冷家的情况摸了个通透。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商业家族,世代经商,财力雄厚。家主冷建辉,虽是商人,但也是筑基后期的强者,在这剑海镇,已属巅峰强者一列。
当然,冷家偌大的基业,单靠冷建辉一个强者,肯定不能维持。
为此,冷家还在外边请了三大供奉,其中一个筑基后期,两个筑基中期。皆来历神秘,神出鬼没,即便是冷家中人,也很少能够见到。
自然,冷家还少不了护院,个个龙行虎步,身手矫捷,护卫着这艘商业大船的航行。
这天清晨,萧齐天照例起了个大早,推开房门打算呼吸点新鲜空气。蓦地一愣,却是他的耳中,竟然传来一曲琴声。
那琴声悠扬,却又跌宕起伏。时而雄浑,时而清婉,宛若戛玉鸣球,又如万壑松涛。急时如火山喷发,狂风骤雨,缓时如轻歌曼舞,置身瑶池凤阙。
一曲听罢,尘襟顿爽。只觉得神仙着意,嫦娥侧耳,不外如是。
他忽然有些好奇,琴曲如此动听,想来能弹出此曲之人,定也不俗吧?可惜他刚刚竟听着琴曲入迷了,忘记了去寻那抚琴之人。
正觉遗憾之时,琴声又起。
那琴声优美,宛如天籁。只一瞬间,萧齐天便呼出了一口浊气,恍如涓涓流水从心头淌过,洗尽铅华,清净心灵。
再一瞬间,萧齐天恍如置身万里山脉之中。千山茫茫,一股股浩瀚的气势压迫而来,大气,磅礴,孤傲,任世事变迁,任风吹雨打,我自巍峨耸立。
再一瞬间,萧齐天恍如置身万丈高山之上,顶天立地,万里河山尽收眼底,不自觉心胸开阔,有一种仰天长啸的冲动,胸口生出一种绝顶凌天,一览众山小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