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萧齐天当晚就出了剑海镇,一路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他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只要有一丝线索,他都不愿放过。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虎腾山,后者高耸入云,直插天际,巍峨磅礴,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威压。
他在虎腾上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然而,萧齐天并没有感到颤栗,只有期待。他期待这趟断天涯之行,能给他追寻身世带来什么样的收获。
他收敛心神,便欲登山,蓦地却觉浑身一寒。
一阵寒风吹过,冷得萧齐天刺骨,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冷得萧齐天心神大震,目中闪过寒芒。
因为,那根本不是什么寒风,而是宛如实质般的杀意。
他抬眼看向前方,目光所及,引入眼帘的赫然是数道数道人影,挡在他登山的路上。
刹那间,萧齐天心神又是一震,失声道:“厉执事,怎么是你?”
眼前的这几个人影,竟是萧齐天的熟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熟人,因为他们曾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
为首那人,脸如刀削,神情不言苟笑,便是萧齐天口中的厉执事厉闫军。
厉闫军也叫厉阎君,闫军是其本名,阎君却是他的外号,因其铁面无私,冷酷无情,主事着宝玄门人见人怕的部门——执法堂。
是的,厉闫军就是宝玄门执法堂执事,排名第二,一身修为早已步入了云门境中期。
随他而来的另外几道人影,自也是执法堂的弟子。
执法堂却是宝玄门之中专门处理门人弟子犯门规的部门,手段残忍,执法森严。
当然,执法堂之所以人见人怕,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执法堂背靠武玄子,宝玄门三大掌权人之一,武殿殿主武玄子。
武玄子便是执法堂的权威,谁人不怕?
厉闫军道:“王鹏飞,哦不,现在应该叫你萧齐天,好久不见,怎么,见到我很意外吗?你倒是让我好等。”
“嗯?”萧齐天一愣,“你等我作甚?”
“你说呢?犯了宝玄门戒律,就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便宜?得先问过我们执法堂同不同意。”厉闫军冷笑。
“我犯了宝玄门戒律?我早已脱离了宝玄门,犯哪门子戒律?”萧齐天问道。
“擅自脱离宝玄门算不算?”
“算!”萧齐天道,话锋一转,“但我有擅自脱离宝玄门吗?我早已偿还了宝玄门的所有恩情,和宝玄门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放屁!还一刀两断?你想多了吧?宝玄门的恩情是你说还就还的吗?一入宝玄门,生是宝玄门的人,死是宝玄门的鬼,以任何理由脱离宝玄门都是犯戒,都是背叛!”厉闫军冷漠骂道。
“少来!我看是你在放屁吧?”萧齐天喝道,“我脱离宝玄门,可是经过了空玄子的同意,空玄子的决定容你置喙吗?还是说,你根本不把空玄子放在眼里?哼!”
“你!”厉闫军一怒,面色涨红,尔后又恢复了正常,冷笑道:“那又如何?掌门大人是同意了,殿主大人和阁主大人可没同意。”
“哦?”萧齐天恍然大悟,亦或者说他的心头早有猜测。
“我算是看明白的,你来抓我,是武玄子和丹玄子的私下授意吧?空玄子绝对被蒙在鼓里?”他冷笑。
“没错。”
“你就不怕事情败露,空玄子唯你是问吗?”
“怕?我当然怕,但我又何须怕?天塌下来了还有殿主大人和阁主大人顶着。”
“噗!”萧齐天闻言嗤笑,摇了摇头,一脸嘲讽。
“你笑什么?”
“我笑某些人自以为是,我笑某些人想法太过天真。”
“嗯?”
“假若事情败露,你觉得武玄子和丹玄子能顶得了你吗?或者说,你觉得他们真的会顶你吗?别蠢了!只要空玄子稍微认真,武玄子和丹玄子都要退避三舍。顶?他们拿什么顶?”
“闭嘴!”厉闫军喝道,“萧齐天,你少挑拨离间。”
“我挑拨离间?哈哈!我看是你狗咬吕洞宾吧?自以为是!厉执事,若不听我劝告,你永远是个炮灰的命。”
“那是我的事,不劳挂心。倒是你萧齐天,你现在反抗还是乖乖跟我一趟?”
“你们在这里守株待兔,等了我很久了吧?”
“那是!不多不少,正好一年零三个月。这段时间以来,大伙为了等你,可受了不少苦。所以,识相的,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还可以免遭一番皮肉之苦。哼!”厉闫军冷哼。
萧齐天浑身一震。
一年零三个月,可不是说,自他脱离宝玄门之后,武玄子和丹玄子就派厉闫军等人来这里等着他了吗?
还真是煞费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