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天心头大凛,仰视天空。那天上的劫云,已然让他有了一丝危险的感觉。
他不敢怠慢,全身戒备,随时做好运转流星步躲避天雷的准备。
他没想到,在他踏入永安郡的第一天,随便撞了个招摇秀士,便是个能做到言出法随的人物。
真是
额,怎么说呢?
嗯,运气太好了。
或者说,自作虐,不可活啊!
萧齐天思来思去,最后只能做如此总结。
他摇头苦笑,如果不是他一直不依不饶,又如何需要受如此皮肉之苦?
没错,天上的劫云虽然让他心神大跳,虽然让他感觉到危险,却没让他感觉到生死威胁,顶多就是受些皮肉之苦。说到底,能做到言出法随的人物,也是要有高下之分的。
这道袍秀士,明显修为还不到家,想来是刚刚踏入气海境不久。当然,也有可能连气海境都没踏入。
萧齐天可是知道,借助一些特殊法诀或者神兵,也是能做到言出法随的。
他身周的摊主,连摊上的货品都不要了,怕被殃及池鱼,纷纷闪到一边。
那几个大汉,亦停下了脚步,逆转身形,徒然后退。
所有人皆凝视天空,等待着电闪雷鸣的降下。
那空中的乌云是越聚越多,然而许久过后,却始终不见丝毫动静。这让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蓦然,狂风骤止,漫天乌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散,片刻之间便消散于无形。
“奶奶的,是障眼法!”这一幕落到萧齐天的眼里,以他的心性,依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往那道袍秀士的方向望去,不出意外,那道袍秀士早已了无踪迹。
“草,被耍了!”
“追!”
“那小子骗了咱们上万两银票,一定要把银票追回来!”
那几个大汉幡然醒悟,霎时间往前追去,眨眼亦消失于人前。
萧齐天摇了摇头,倒是对那道袍秀士极为佩服。不是他吹牛,这世上,在他面前玩障眼法,还能让他信以为真的可不多。
当然,那只是他此时的想法。下一刻,他会发现,他这个想法好像有些自以为是。
好吧,就是自以为是!
他向前行去,蓦然间,闪电横空,一道闷雷向其劈来,毫无征兆。
“噗!”
萧齐天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闷雷劈中,一阵黑烟从他口中喷出。
他的头发竖起,本该眉清目秀的面孔,此时却是焦黑一片。
他的一身白衣同样被劈得一片焦黑,破破烂烂。好在下半身的衣物还是完好无损,这却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一幕,让现场众人一愣,尔后便是哄堂大笑。
八月风云,天高气爽。
上午九时,萧齐天终于来到永安郡外的三里之处。
远远眺望,依稀可见一座灰色棱廓坐落于天边,虽朦胧不清,却也让萧齐天不由得心潮澎湃。
这座城郡,也许会成为他揭开身世之谜的第一关卡。
他收敛心神,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不多时就来到近前。
抬头望去,一座深灰色的城墙映入眼帘,乃是用万钧巨石砌成,朴实厚重。其高足足二十几米,东西南北绵延无尽,看不到边。
藉此一点,永安郡名为郡,实则已然可以称之为一个小城。城门有四个,坐落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可以说是四通八达。每天来客进进出出,客商行人络绎不绝。
只是九点,城门外却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城门口的军士对每个进城的人的行李包裹都要经过严肃检查,方可放行。
萧齐天自然不需要排队。以他现在的实力,虽还不能凌空飞舞,但飞檐走壁却不在话下。
他寻了个无人的地方,一跃而起,踏在那城墙之上,如履平地般蹬蹬蹬几步就翻越了城墙。
永安郡不愧为这方圆万里最繁华之地,红砖绿瓦,青石街道。郡内灯红酒绿,车水马龙,来往行人川流不息,街道两边各色店铺琳琅满目,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谈笑声,响成一片,无处不在。
萧齐天漫步行走在古郡的街道上,看着这一片繁华的景象,不由得心神摇曳,感慨万分。
蓦然间,几声大叫突然传来。
“别跑!”
“站住!”
“小兔崽子,有种别跑!”
“拿了老子的钱,还敢咒老子,有种站住!”
叫声中,几位大汉追着一位道袍秀士,在街道上狂奔。沿途也不知撞翻了多少摊铺,就连一些路人也被撞得东倒西歪。
霎时间,叫骂声、愤懑声响成一片。
那道袍秀士满脸麻豆,头发发黄,皮肤黝黑,身形消瘦,看起来像是发育不良。不过,那一双眼睛倒是极其明亮。
他的双手纤细,修长如玉,上执八卦旗。
正面书:
四壁珠玑,能知天地理;
满堂八卦,善晓鬼神情。
反面书:
算尽乾坤,前世今生观如月镜;
断言生死,吉凶兴败鉴若神明。
卦旗上的内容可谓大气磅礴,嚣张狂妄。然而拿在一个看起来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的道袍秀士手里,却显得不伦不类。
而且,这世上,又有谁能真正的通天彻地,知晓鬼神?又有谁能算尽乾坤,知凶定吉,断生言死?
所以,这道袍秀士,咋一看就像是那种招摇撞骗之徒。
他看起来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然而若仔细观看,你会发现,他那双眼非常明亮,满是狡黠、镇定从容。
他的脚步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是一种极其高明的身法,身若游鱼,潇洒缥缈。
几人一追一赶,速度如风,顷刻间,便来到距离萧齐天不足十丈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