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三章 活受罪(第四更)

寒门状元 天子 3914 字 2024-05-18

她迫切地想得到为户部运粮的差事,有了户部的保护伞后情形便大不一样,许多生意都可以依托船运,做大做强,真正实现她垄断经营的梦想。

对惠娘而言,以前对地方官府行贿,一直都畅通无阻,这次应该也不会什么意外。

“我不能把沈家姐姐放在我这里的银子都亏进去,我要她回来时,可以拥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就当是我给小丫的嫁妆吧。”

想到要把女儿嫁入沈家,惠娘心中多少有些欣慰。

陆曦儿能过得好,对她来说就算是完成最后的心愿。当日她去接陆曦儿回家时,也曾想过,与其让陆曦儿跟在自己身边不开心,那何不把陆曦儿留在沈溪身边?那是女儿自己的选择,而且她相信,就算女儿嫁过去做妾侍,沈溪也不会有所亏待。

想到幼时沈溪的模样,她心里暖洋洋的,可当想起沈溪之前对她的“绝情”,她的心便会有一种撕心裂肺的剧痛。

八月初十,惠娘突然收到一个消息,说是户部那边已经在商定年底为户部运粮的差事,闽商同乡会有人有船,入选是迟早的事情,让她带上一千两银子去指定地点把“尾款”结清。

因为之前已经商量好,一旦事情成功,她就要把行贿的银子全数交纳。

惠娘心里觉得有一丝不妥,因为她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了,顺利到超出她的想象。她心想,朝廷这么快就同意又把运粮的权限放出来?

惠娘也怀疑过那些收受她贿赂的人,但想到这些人不敢把事情张扬开,心里就放心了。

“事情捅出去,这些当官的也落不了好,我只是贱命一条,他们这些当官的,舍得跟我陪葬?”

越如此想,惠娘越发笃定,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她还是多带了一些人手,都是一些跟着车马帮出生入死的弟兄。

就好像一个要去跟敌人打仗的女将军,惠娘把所有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在上马车时,她最后看了空荡荡的沈家大门一眼。

那是谢家的老宅,沈溪曾经住过的地方,在沈溪搬到临近稻田海的大宅去后,那里便留给沈明钧夫妇居住,可现在那儿跟她的家一样,都空空荡荡的。

连她的心,如今也是一片空寂,惠娘一时间想说点儿什么,可是最后却连话都说不出来,突然喉咙有些哽咽。

上了马车后,惠娘抱着暖枕哭了许久,到最后,她竟然不知是为什么而哭。

“太累了。”

惠娘看着窗外的景致,若有所思,“若是能让我休息一下的话,那该多好?或者,死了比活受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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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娘该如何处置呢?

剧情又到最关键的时刻,惠娘的生与死就在天子一念之间,希望大家在书评区踊跃发言,我想听到你们最真实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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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八,已是乡试开考前的最后一天,到夜幕降临,贡院那边也未传来三道四书文的考题,这让张氏兄弟极为恼怒。

“……两位爵爷,并非卑职不尽心尽力,是沈谕德和靳中允口风太紧,不但未将考题泄露,还下令御林军严密把守内帘试卷印刷之所。”唐映显得很冤枉,他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可最后却功亏一篑。

张鹤龄怒不可遏:“难道在此之前,你们就没跟内帘印刷局那边打好招呼?”

唐映战战兢兢回禀:“回侯爷,之前几届乡试,并未遇到此等状况……况且,每次内帘印刷局都是临时从司礼监和国子监抽调人手,要是再加上御林军,一下子涉及这么多人,事情繁琐不说,还很容易泄露消息,以至于……卑职疏忽了!”

张延龄脸上带着几分嘲弄:“这就是大哥信任有加的沈谕德?看来,他可丝毫不给我们面子啊!”

“平宁,你且回去,记得把贡院盯紧咯,有什么事情及时来报!”

张鹤龄并未大发雷霆,因为他知道发怒也没用,既然在考试前没得到考题,就只能从考场内部着手,拿到题目后传到外面再让人写好送进去,又或者是在最后的阅卷和开弥封上做手脚。

等唐映退下去,张鹤龄才道,“在手下人面前,不要提及谁帮我们做事,难道你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朝臣中谁与我们有联系?”

“大哥担忧是对的,可也得看看对象,就算借九个胆子给唐映,他敢以下犯上,跟我们张家做对?还有,沈溪那小子,跟我们不对付已不是一次两次,听说谢阁老那边对他十分赏识,恐怕他没心思投奔咱们……别到最后,我们把他栽培出来,倒成了祸患!”张延龄语气不善。

张鹤龄这会儿却不由自主替沈溪解释:“不可胡言乱语!沈谕德又不知要获取四书文考题的幕后指使人是我们,有所防备也是应该的。唉!也是为兄未考虑周祥,应该早知会他才是。”

听到兄长对沈溪不但没有恨意,反倒百般维护,这让张延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心想:“那小子摆了我们一道,岂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大哥,皇上明日要召你我进宫,你可知所为何事?”张延龄突然转变了话题。

张鹤龄正因为考题没拿到手而唉声叹气,闻言道:“难道你知晓?”

“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距离秋粮入库尚需时日,但紧邻京师的山东、河南几个州府正在闹蝗灾,听说四川那边今年大旱严重减产,陛下这会儿多半又是在为钱粮之事发愁,这可是你我兄弟的大好机会。”

张延龄带着几分蛊惑的口吻说道。

“哦!?机会?从何说起?”

张鹤龄皱眉,“难道你想……让我们向那些暗中投靠我们的官员伸手要钱粮?”

“何必跟自己人过意不去呢,这京城周边贩卖粮食的商贾可不在少数,朝廷周转困难,这些商贾仍旧在做低买高卖的生意,听闻有商贾还跟番邦人勾连,我们以此为借口,让顺天府和五军都督府做点儿文章,那钱粮不就有了?”

张延龄提出一个在他看来非常好的主意。

说到底,就是要掠夺商贾,把商贾的财货变成他们的,再把其中大部分孝敬给朝廷,变相为朝廷创收。

张鹤龄有些担忧地说道:“这几年边患不断,内乱丛生,京师周边商贾早已风声鹤唳,今年开年后,户部更是将钱粮调度都归于其直接管辖,此时若要从商贾手上汲取钱粮,并非易事。”

“大哥可记得汀州商会?”张延龄突然问了一句。

张鹤龄想了想,这才点头:“似乎跟沈谕德有莫大干系。”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