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凡把这丸子递给旁边工友小伙:“拿水给他们服下!”
小伙捏着两颗黑漆漆、足足比刚才皂布衫汉子脚面都黑的丸子,吃惊得嘴巴能塞上一颗鸡蛋:这玩意儿,不会吃死人吧?也是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年轻的工友小伙跑去找水、照做了。
在小伙给受伤工友服药的时候,陈志凡取过乌鸡白凤丸的盒子,拆开之后,却是把乌鸡白凤丸热掉、留下蜡壳!
用蜡壳混上青霉素软膏,然后用身上的打火机烤化,陈志凡将这些东西小心地涂抹在两位患者伤口处!
旁边赶来的工友,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这位“奇葩”的年轻大夫!!!蹊跷的是,两位受伤这么重的工友、被碰到伤口竟然没有叫喊出声!
还穿着陈志凡鞋子的大嗓门汉子甚至在路上、掰了一截粗树枝。之所以这样,是这位好心的汉人寻思:别的再也帮不上忙,如果自己工友咬着,好不那么痛一丢丢吧。
既然没用上,大嗓门汉子跑到垃圾桶旁,轻轻将这截树枝扔进去。
……
众人惊讶、迟疑、复杂的目光中,陈志凡环顾一砸:“那块匾呢?!”
穿着陈志凡鞋子的汉子赶紧让工友让道,将木匾抬过去!
陈志凡起身,对着这张上面写着“医德高尚”的牌匾一掌劈下!
“嘶啦!”
木匾从当中一分为二!
陈志凡手上不停,复一掌劈下、再复一掌连续准确劈下!
“嘶啦”“撕拉”
一分为二的木匾变为四份木板!
正当陈志凡颇为满意的审视着手中木板,只听外头一声大喝:“干什么?这么多人聚众医闹啊?!保安还管不管了?!”
民工的声音响起:“医生,我工友在手术室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在icu观察着呢,等24小时候再说。”
“帮你们在手术室救了一位,算我们医院仁至义尽了。也跟你们说得很明白了,其他的要么送其他医院,要么去找钱,说句难听的,真把这儿当红十字会啊?!”
未等陈志凡来得及开门。
只听门外粗壮的大嗓门叫到:“开门啊大夫!有人没人?”
陈志凡打开门。
一位穿着皂黄色背心,皂黄色大裤衩,却是赤着脚的民工一把拉住陈志凡:“大夫,求求你去看看吧。我知道打扰你休息了,可我怕再晚会儿,他们的腿就保不住了。”
陈志凡刚想解释我不是医生,却是这位赤脚的民工直接给陈志凡跪下,乞求着:“我其他工友去交凑钱了,住院费我们马上交!您、您发发慈悲吧。”
赤脚的民工汉子抹了把眼角:“都是一个村出来打工的,夜里赶工程进度,杀千刀的,谁能想到会塌陷啊……”
陈志凡把汉子扶起来:“带我过去。”
……
医院大厅走廊里,有两位民工脸上发白、冷汗直烫,他们用粗壮的胳膊抓着裤管,而裤管下方早就被血水浸透。
此间夜深地寒,痛苦的呻吟回响在整个医院走廊,像是诉说着这人间冷漠。
一旁约莫是工友的小伙朝赤脚汉子焦急道:“受伤最重的白涛被送到急救室了。狗蛋和山药他俩,医院说不交住院费就不治。”
陈志凡蹲下身:“让我看看。”
……
陈志凡以尸气悄无声息地注入一位民工裤管,裤管神奇地——无风自鼓。
民工还未感受到撕裂伤口的二次疼痛!裤管就被陈志凡“嘶啦”一声,扯断了下来!如此如法炮制,片刻间,两位民工腿上的伤势露在外面,一览无余!
鬓角发白、约莫年龄大一些的民工从自膝盖处,腿骨凹陷进去好大一块;另一位年轻一些的、小腿骨直接血肉模糊,看样子是半月骨断裂错位了。
呻吟中的两位汉子咬牙,挤出断断续续的话:“大夫,待、待会儿少开点药,我、我没钱。”
这么重的伤,两位民工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做手术,而是开点药罢了?想来这是乡下谁的丈夫,或是谁家一双儿女的父亲!
陈志凡动容:“好汉子,挺住!”
一旁,赤脚的汉子脸色被工友伤势吓得唰白:“大夫,你说这还能救吗?我刚才同乡去凑钱,估摸能凑个万把块钱,够、够吗?”
陈志凡:“能。”
赤脚汉子抹着泪:“这么重的砸伤,治好了,估计要倾家荡产了不可,真不知道打工出来图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