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结了十一个手印,我是一个个数的,结完最后一个手印,书页也不动了,他照着书上的咒语,念道:“阿多撒库咪嘛啦库撒。”
中年人一语念毕,书房内登时起了风,风是从那幅画里面吹出来的,仿佛那里打开了一扇连通外面的窗,风并不大,游走的书房的角角落落,让这屋子瞬间变得无比阴冷。
夹克男见状,脸白如纸,他连忙招呼我们离开这里,中年人却拿着黑皮书示意我们等一等,他盯着墙上那幅一米见方的画,那里有风灌进来,风里带着阴寒,刺激我们的每一寸皮肤。过了一会,风停了,画框里有黑气迅速凝聚,并慢慢涌了出来,这些黑气不像盘石岭上的邪灵黑气,轻薄如烟,反而看起来像墨汁一样粘稠,这些粘稠的黑气,漫过画框,沿着墙壁流淌,流淌到地面上,很快变成一只四肢着地的动物的样子,这一幕,让我想起从电视里爬出来的女鬼,区别在于女鬼只存在于电影里,而这个黑气化成的凶煞之物,就在我面前。
黑烟变成一条尖嘴利爪的大黑狗,虽然没有龇牙咧嘴的吠叫,但是我们都知道,面前这条黑狗比世界上任何一条恶犬都要危险。
我们慢慢挪到门口,五个人都站在门口,盯着这股黑气化成的黑狗,只要这黑狗补过来,我们就立刻逃奔下去。
黑狗轻轻地试探着那一圈结界,每当靠近那一圈血迹形成的结界,黑狗好似吃痛一般,往后缩一缩。中年人轻轻吐气,说:“哈,结界起作用了,看来这鬼东西,暂时还突破不了我的结界。”
我们看着困在结界内的黑狗,都稍稍松了一口气,终于在这个地方,我们掌握了一丝丝的主动权,但是还没来得及高兴,从黑狗身上又分离出一小股黑气,这一小股黑气漫过结界,覆盖在血迹之上,似乎与结界纠缠搏斗了一番,那黑狗早已蓄势待发,身子猛地后倾,便如狼似虎地冲破结界。
我们哪里还敢停留,四肢并用,几乎滚下台阶,只有夹克男和中年男人没有跑,他们飞快地关上门,两人一同握着球形门锁,死死拉住门,几乎在门关上的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道撞击在门上,但是我们只听到一声撞击。
一声撞击过后,便是巨大的拉力,书房里的黑气试图在房内把门打开,中年人和夹克男拼命拉住门,我知道他们坚持不了多久,我站在台阶上,想要上去帮助他们,可是又不敢上前,我想往下跑,可又不知道跑去哪里。
绝望之时,我带着哭腔呼喊着:“钟小离,钟小离,我在这里啊,小离,我在这里——”
夹克男回头乜了我一眼,从紧咬的牙关里蹦出一句话:“就这出息。”
就在这紧要关头,方脸大喝一声:“让开!”方脸一直话不多,这个时候竟犹如天神下凡,挥舞着那柄古剑,在夹克男和中年人松开门把手的同时,青铜剑凌空斩下,一股气浪随着剑锋指向的前方,冲向扑出来的大黑狗,黑狗像遇到狂风的云,被吹得支离玻碎,又化作一团团粘稠的黑气。